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楚容九也沉默了下来,“父皇,竟然人没死,约定便是作数!”
她看着辰德帝,“梁国太子还在,儿臣如何嫁的了安定王?”
“太子虽然在,但是梁国已经没有了,他便不是梁国太子!”辰德帝面容冷沉,“你难道想要悔婚?嫁给那个亡国奴?”
辰德帝似乎被楚容九气到了,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楚容九起身过去给辰德帝抚着后背。
辰德帝以前多英俊的一个人,如今双鬓已经有白发,眼角也有皱纹。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父皇不会老,时光不会变,现在发现她父皇老了,自己儿时的那一道屏障也没了。
“父皇,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她垂着眼,眼睫湿润,语气软软糯糯的,“你生病了也不说?也不见儿臣,而且这段时间实仓那想起来小时候,还记得又一次,您不上早朝带我去观天楼上看落雪。现在想起来,我过的多快乐啊,没有母亲,但是我父亲。”
这是楚容九重生以来,当着辰德帝的面哭了。
见楚容九哭了,辰德帝心里也不好受,叹了一口气,“小九,父皇曾经犯下了一个错。那个错,让父皇这一生都背负着。”
平日辰德帝的背脊都是挺的笔直,如今楚荣九看过去,肩膀微微塌耸着,不知道是被每日那些国家大事压塌了肩膀,还是被那个错误决定压塌了肩膀。
楚容九望着辰德帝,只有心酸和自责。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一直以来试图了解的那些真相真的重要吗?
她似乎忘记自己重生的初心是什么?
孝敬辰德帝,保护好大辰,还有要将自己那些害自己的人全部送入地狱。
仇恨如今已经蒙蔽了她的眼睛,在权利这个看不见的漩涡中,她越陷越深了。
见楚容九沉默了,辰德帝拍拍她的手背,“你跟朕来!”
乾清宫里没有让任何人伺候,就连丁洪公公都已经让撤出去了,辰德帝走的很慢,每一步仿佛都用尽力气。
终于走道一面山水画面前,画上画的是长安,长安的亭台楼阁,长街小巷,柳暗花明,从她小时候的开始,就记得这个幅画挂在这里。
因为这也是一种象征, 做了皇帝就很少有机会出这个皇宫的门。
辰德帝的手指划过宣武门,“自从当了皇帝,这个门,父皇一年只出去过两次,春种跟秋猎。”
这两个时间,她是知道的,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根本没有半分自由可言。
哪里跟她平时出门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出宫,父皇都不管吗?”辰德帝含笑的问道。
楚容九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但她还是摇头,装作不知道。
“请父皇告知!”
辰德帝望着那幅画像出神,“最束缚人的就是权力,在父皇还没有当皇上之前,不过是王爷,那个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长安的各处酒楼,檀山寺我也经常去。”
说起往日的时候,辰德帝的常年拧着的眉头松散了几分,“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大街小巷了。”
人人都说至高无上的帝王好,可是辰德帝不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