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沈迟一如既往的弹琴,这架琴还是楚容九让人留在这里,能关到这里的非富即贵,但是身上的罪名也极重,要么死罪,要么在这里就囚禁终身。
这里比普通牢狱要好得多,忽然一只黑色乌鸦停留在窗台上,外头盯着弹琴的沈迟,一直叫。
沈迟也侧头看向那只乌鸦,都说乌鸦叫不是什么好兆头。
狱卒也听到动静, 这大半夜的还有些瘆人。
“平日里,我们这个地方也见到过老鸹,今夜这是怎么了?”一个狱卒小声的问道,一直盯着那只乌鸦看着。
沈迟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优美的轻声一如既往的从他手指下倾泻出来,与外面清冷的月光几乎要融为一体了。
“谁知道呢?”牢狱里面闷热,只有在夜里才稍稍的凉快一些。
这里的犯人非富即贵,每间牢房都有两个看守,牢房与牢房之间的间隔也远,沈迟从来不与旁人交谈,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弹琴。
他们两个人的话刚一说完,又飞来了一只乌鸦。
两只乌鸦嘎嘎的叫着,呱噪的声音都快要盖过沈迟的琴声了。
前面一间牢房的狱卒也听到这边乌鸦叫,就跑过来凑热闹说道:“今夜真是稀奇了,怎么来了两只老鸹?”
“老鸹叫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另一个狱卒提醒他们说道:“担心你们看着的人!”
据说,乌鸦落到哪里,哪里就会有死人。
也许,这是老天给他们的一个警示。
看守沈迟的两个狱卒顿时来了精神,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迟,“知道了!”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谁让对方身份贵重,目前还在皇上的考量范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沈迟过的,可没有这样悠闲了。
三四个人聚在一起,话题就多了起来,“你们听说了,后日和亲公主就要出发了,这一次可是将礼部都忙坏了!”
“听说了,今日当值的时候,听到外头那些侍卫说的,皇上连八公主都派出去了。”
“对了,还有一个公主是谁?”
“平阳公主啊!总督府孟小姐的被皇上封了平阳公主,远嫁西夏。”稍微年长的那个狱卒说道:“听说,今日孟夫人直接病了。”
“哎,孟小姐之前就是一个痴儿,如同稚子,平时出府都是身边丫鬟小厮寸步不离,如今要和亲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的日子估计是难了!”
“铮”的一声响,沈迟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刚才他弹错了一个音调。
几个狱卒朝他看过去,他又抬手重新接着刚才断了的地方。
“自古以来,和亲公主都没有好下场,孟小姐虽然人是痴傻了一些,但是心肠不错,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去城隍庙的接济那些小乞儿。”
“哎!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啊!”
另一个人提出疑问:“九殿下不是跟的平阳公主关系好吗?怎么没有替她求情?”
“如今朝堂上都是安定王把控着,九殿下已经许久都没有上朝了,皇上有意培养十一皇子,谁知道是不是落了九殿下的实权。”
说话的人手里拿着茶碗,目光朝着沈迟方向看过去,“前两日九殿下为了替他求情,顶着烈日在乾清宫跪了两个时辰,回去之后,人就病倒了。”
楚容九在越州一战成名,现在她已经甩脱了之前草包公主的形象,成了人美心善的九殿下。
更有人将楚容九事迹写成话本子,已经流传到周边几个国家,得九殿下得天下,都已近将楚容九神仙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