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落送完楚容九回来,看到沈迟一个人提着兔子灯,喃喃自语着。
“我不敢,我也不能!”他笑着眼泪都落下来了,面对孟繁星的时候,他何尝没有过一丝心动,可是理智告诉他。
自己不配,他这辈子身上背负的太多了,杀孽太重,注定的得不到善终,他怎么敢去拖累那样的一个姑娘?
他早就想到自己的身份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到时候,自己万死不辞。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拒绝了所以的示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到长安来,一个人孤零零的从长安走。
外人只会说,你看那锦衣卫指挥使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人,没有什么喜欢人,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事儿,多年以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沈迟笑里泛着苦涩,幸好他孑然一身,不然到如今这个地步,恐怕他在乎人,在乎的事情早就变成一把把刀子过来捅他的心。
他痛怕了。
今晚上月色特别好,沈迟将手里的兔子灯笼放在烛火上,顿时火舌便将灯笼上的纸烧了一大半,上面跃然这几句诗。
——昼赏微云,夜观星,醒亦念卿,寐亦念卿。
知落觉得有些可惜,那么好看的兔子灯笼被烧坏了。
半晌后,手里空空的,沈迟才笑了,轻声道:“上一次那个兔子灯笼不算,这一次,这个是专门做给你的。
下辈子,不要遇到我,要快快乐乐的。”
当年,那些拳打脚踢,那些非人的折磨都没有让他哭过,如今,这眼泪跟进了沙子一样,难受的很。
“知落,取琴来!”
楚容九的问题,他没有办法给她答案,毕竟,楚容九是他曾经放在心里,连碰都不敢碰到人。
知落将琴取回来了,“公子,这是公主让我交给您的。”
沈迟打开那张纸条,眼里的水光更重了。
——一直为了国仇家恨,不妨做一次自己,你就是你,不是梁国太子,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只是那个爱弹琴的人。
一生很短,你也不妨大胆一些,多看看身边的人,勇敢爱一次。我和她都希望你余生过的平安喜乐。
琴声铮铮想起,他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永远不能够知道了。
姑苏的繁花不比长安差,到晚上到处也是极为热闹,路过花街柳巷的时候,那些姑娘还和挥着帕子一口吴侬软语,叫的人骨头都酥了。
在这里楚容九可以放肆的逛一逛,她停在一处卖花的地方,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她,这种感觉今天出来的时候也有,但是现在极为浓烈。
“姑娘,今世戴花,来世做个漂亮的姑娘家。”卖花的阿婆笑吟吟的看着楚容九,眼里期望着她能多买上几朵。
不过这个姑娘家生的真是好看,明媚皓齿的,风华万千,仿佛世间所有的词过来都不够形容她的。
楚容九低头看着小摊上的上花,上面什么都有,秋海棠,大红大紫的蜀葵,还有夜来香,茉莉,栀子花.....
楚容九怔了片刻,她忘记自己最喜欢什么花了。
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活的太久了,所以连自己喜欢什么花都忘记了?
正愣神的时候,从旁边伸出一手拿起一串茉莉,“茉莉花香持久,最适合姑娘家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