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小辫武师一声大喝。
收拢的红色丝线,就像是一张大网,这三十多位军方强者像是被渔夫所捕的鱼,顷刻便被这些围拢而来的丝线所缠裹起来。
那位第一时间飞身而起的武师,手中的军刀对着四面大力挥砍,但是因为突然的凌空却并无法得以很好的借力,在劈断数道红丝之后,顷刻便被后面缩拢而来的丝线所缠裹,一道成功贴身紧接着就像溃于蚁穴的大堤坝一样,一根根丝线全部缠绕在他的身上,顷刻整个人便变成了好似蜘蛛茧一样的存在。
嗤噗噗——
他整个人被这些丝线缠裹得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到人形,数根丝线连接在了末端,将他整个人悬浮在走廊的半空当中。起初还能听到大力地冲撞声,顷刻,血管、骨骼、毛发,身上的一切都被极其细微的丝线割过的声音便取而代之地成为主音从内里传来,因为这厚厚的丝线茧壳存在而变得模糊沉闷的惨叫声,也隐约从里面穿了出来。
鲜血一点点从中渗透而出,滴答在地板上。
这刺激无比的画面,让所有从未见过这等画面的军士同时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断线!”
小辫武师又一声厉喝,手中的军刀配合足够的元气,一股赤红色的光斩便出现在他的刀下,只见这赤红色的光芒肆虐,他身前的数十根红线便为之斩断,然而后方还有更密集的丝线缩拢而来。
几位军士闻声纵身而起,手中的刀对着控制蜘蛛茧悬挂半空的丝线砍去,抓住了这大茧,那还在不断地缩小的蜘蛛茧内里,还有血肉不断地被搅动的声音,即便不用去看,脑海里也能出现一副无数根丝线在人的肉体之中肆意地勒过的画面。
将茧接到地面,察觉到内里那已然消失的生命力,所有军士的脸色都同时一寒。
而那些回抽的丝线还在继续向他们缠绕而来。
那位男玄卡师的手里出现了一张暗黑色的一星玄卡,随着他精神力地迅速注入,随着一道光界在空气中出现又瞬间消失,一股诡异的淡蓝色清风便陡然从他脚下成形。蓝色的清风撕卷,一根根红线折断,向他弹射而来的飞针也因蓝色清风的破坏,迅速地弯曲,丁丁零零变成颗颗落地的废铁。
然而还有更多的丝线从墙壁中剥离,从四面八方穿梭而出。
听着四面最内里包厢处的细线抽动声,这个时候军士们才意识到,整个歌吧一楼几乎都覆盖了这些红色丝线,这些红色丝线相互之间组合,相互之间提供借力点,只需要蝴蝶操控,所处于歌吧之中的丝线便可以以各个不同的位置缩拢而来!
无论是男玄卡师还是小辫武师,都不约而同地蹙紧眉头。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红线与针?这些红线与针为什么可以这么诡异地运动?
事实上只有蝴蝶自己才清楚,绣花针与线始终是她最强大的力量,所以实际上她身上所携带的红丝与针,数量远远超过许多人的想象。
而这些丝线在她手中能够做到随心所欲地朝任何位置收拢,这已经不是单纯武学上的力量,还有械派上的精妙计算。这些年各大派系之间地相互学习,以及武师之间的揣摩与切磋,无疑让现如今的武道一脉发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能从这样一位女流身上展现,毫无疑问是一种莫大的震撼。
这对于他们这些今日欲图将天火会和灭世主一网打尽的军方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麻烦。
……淡蓝色的清风越来越虚弱,像是迟暮的人,一根根红线已经不会再在清风之中断去,而是像是僵持住的拔河绳,在空中颤抖飘荡。他们的身后,近乎四五十根之多的这样的飘荡丝线,将他们后退的道路完全封死。
察觉到自己的玄卡无法彻底化解危机,只能短暂僵持,男玄卡师的脸色不禁一沉,一道铁青之色顿时从他的脸上浮现。
女玄卡师站到了他的身侧。
凌厉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道道红线交织的另一头的蝴蝶,同为女性强者,她看蝴蝶的眼神比起其余武师更为厉然,战意也更为强烈。
脑海里一股力量充斥入她大脑的每一根神经,她的眼睛忽然诡异地翻白,一股极为澎湃的精神力便从她的识海里出现,手指以难以想象的弧度弯曲之后,玄卡上光芒一闪,一道光界没有出现在卡向前,而是横亘了这张玄卡中心。
只见两根雪白色的气刃便从玄卡的两端出现,她手指一开,指缝中的玄卡便脱手而出,像是一道飞镖一样向着蝴蝶飞去。
卡片上面的两股气刃脱手之后便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不断加快,其隐隐之间与空气的谋和,则令其飞行的速度也不断地自动加快,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一轮斩空的圆月!
一道道红线在这圆月当中破碎,将空气割破发出好像裂帛一般的声音。
蝴蝶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军方的武者,果然都不是寻常的武者,施展出来的玄卡还是武道的力量,都不是寻常同等品阶的对应武者所能企及。
她的手掌一抬,露出了她指缝间的四根丝线,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那个胸口被方天画戟一戟刺穿而死亡天火会成员的尸体,慢慢地从她的身前站了起来。
尸体宛如一尊僵尸,屹立在了她的身前。
“这是……”即便是为政府效力的军人,依旧不是无所不知的大能,从未见到过这么离奇的画面,这些向来主要与三大派系打交道的军人们,纷纷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提线木偶?”
“蝴蝶,原来你真正的派系是巫派系,不是武派系!”回忆着她今晚目前为止展现出来的手段,这位女玄卡师不禁一声大叫了起来。
她声音的第一个音节响起来的时候,那尊毫无血色皮肤苍白如纸的成员,手掌一把往前探出,抓在了这卡底本身和玄卡力量融为一体的圆月前。
他的手在接触到这圆月的一瞬间,手便像是被撕开的纸片,亦像是被斧头劈开的木柴一样从中指断裂开,随着圆月的递进一路蔓延,一直裂到他的肩膀!
这道圆月,卡在了他的肩胛骨上,骨骼与卡片之间的剧烈摩擦,气刃散去,只留下一张卡片,在这漆黑之中隐隐还散发着蓝光。
尸体噗通一声跪倒下来,露出彼此黑暗中模糊的模样,女玄卡师的脸色显得几分难看,蝴蝶那张即便不刻意流露媚意都依旧显得撩人无比的脸,则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位女玄卡师。
她的手再猛地一拉。
嘶嘶嘶——
所有的红线带动着一块块被牵动着脱离墙壁的碎砖与墙灰,向着他们以更暴虐的速度席卷开来。
这具备着十分诡异力量的红线,缠裹了人之后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实力,刚才众人都有了见证,没有军士胆敢再次以身犯险,所有的刀都朝着四面八方大力挥砍起来。
“不要让丝线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