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上醒目的四个字，让寒续的呼吸微窒，黑色的字体仿佛狰狞的怪兽，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色纸张上，然而却又向在对着寒续张牙舞爪，杀意还有怒意，不自觉地便在寒续的眼中迸射。
因为文档上面所显示的字乃是他打小就铭记心中的巫术名称——摄魂大法。
“摄魂大法是上古巫术，本是用来摄取人的心智，从而达到人来控制人的目的，换句话说，就是被施加摄魂的人成为施加摄魂术者的傀儡，传说上古时期，不同部落之间便利用这样的摄魂之术来得知敌邦的情报，也通过这种办法来施展各种阴谋诡计，无往不利。后来此门巫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渐渐失传。最后一次现身，应该是越王勾践将西施送给吴王夫差，妄图依靠巫师西施接近吴王，再通过摄魂之术来达成控制吴王的目的，至于到底成功与否，史书上也没有记载。”
“摄魂之术的强大，吸引了神玄帝的目光，十多年前神玄帝般暗中启动了这项计划，当然，他为了变得强大启动了许多许多计划，这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事情……因为你个人的经历，我想你应该也自己了解过，我把他提出来，要跟你强调的重点是，东边境那边有几个军人叛变，他们发现了为了完成摄魂之术所进行的人体试验，最要命的事情是，摄魂大法成功了，并且公输蔡尧成圣，依靠的便是摄魂大法。对人体试验的无法容忍，加上认为在如今越发恐怖的南宫蝠面前，神玄帝已然日薄西山，所以倒戈向了我们。”
“公输蔡尧成圣依靠的是摄魂大法？”寒续瞪着双眼，手不可置信地翻动文件。
文件之上有一些图片，拍摄的角度都很隐秘，显然是暗中进行的拍摄，照片中有很多不便于成像的视角，不过一分米多的相片上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则极度凄凉。
照片呈现的是座荒芜的镇子，枯骨满地，和黄土渐渐融为一体，图片中还有几张，呈现的则是寒霜巨龙磅礴的身躯，安详垂目的巨龙，即便是呈现在照片上，也看得出来没有了视频记录中的那股无敌霸气。
“寒霜巨龙死了？”寒续眯着眼睛回过头，看着脸色平静的唐欢。
“嗯。”唐欢手指弯曲出一个问号，指背点在了下巴上，“三龙三尊兽中，唯一被人类活擒的寒霜巨龙也死去了，现在只剩下一龙一尊兽了。”
怪兽中的最强者之一殒落，除了淡淡的惘然感之外，便没有了更多情绪，因为一头怪兽的死亡并不会影响人类与怪兽实力悬殊的现状，也因为比起寒霜巨龙的死亡，这死亡背后所隐藏的信息更加值得他们注意。
“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够吸取别人力量的做法，您又特意摆出摄魂的文件……所以公输蔡尧成圣，其实是依靠的变化后的摄魂之术，通过对寒霜巨龙摄魂实现的？”寒续说出了这个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实。
“嗯。”唐欢则干脆地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公输蔡尧成圣前，鬼巫便出现在了东边境，当时的我还是圣后，我的人得到过情报，结合上现在的信息来看，鬼巫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帮公输蔡尧成圣。”
“我不明白。”寒续也站起身来，看着窗户上不断融化，又不断有新的飞雪凝结的窗户，冰冷的玻璃让室内的水汽在其上凝结，寒续的手指轻轻在其上漫无目的地画起了图纹，“鬼巫是了不起，是联邦境内在巫术造诣上被公认为能和您匹敌的巫术泰斗，有神玄帝的支持，她复原了摄魂之术，而后着摄魂之术又因为和上古版本施展上的异同产生了变化，这些都能理解。
可他神玄帝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机会让给了公输蔡尧做什么？寒霜巨龙联邦费了多大力气才捕获？这么就将摄魂的机会送给公输蔡尧，这不符合神玄帝的性格。”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转念一想，这并不难理解。”窗户上的图画模糊形成了神玄帝的模样，唐欢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热茶，道：“谁都没想到鬼巫会在几个月后的帝会时死去，所以神玄帝的概念里，摄魂之术随时都可以展开。神玄帝自然心动通过摄魂来让自己更强，可或许鬼巫复原的摄魂之术的施展可能还有什么更加严苛的条件，以致于参与者必须是某种境界的强者，所以真正试验的人选必须要足够强大，可供选择的对象就不多，所以并没有什么实验的数据和先例能让他放胆去尝试这件事。”
寒续眉头微挑，在玻璃上随意乱画的手指也停了下来，看着唐欢道：“所以其实让公输蔡尧来完成摄魂，其实也是一次实验？”
唐欢颔首，道：“嗯，不然神玄帝怎么可能如此心甘情愿？当然，原因也不会这么简单，公输蔡尧坐镇东边关，这些年虽然没怎么走动，就像头困兽般蜷居在边境线，但对他忠心耿耿毋庸置疑。他变得更加强大，也是神玄帝乐于看到的事情。”
“公输蔡尧成圣了，证明摄魂大法的变异版本是可行的，甚至比起上古时候的摄魂大法，还有了别样的震撼用处，但是随着鬼巫的死去，这摄魂大法又再度消失了。”寒续没有咬定这个事实，而是带着疑惑的目光，问道。
“嗯，但不全是。鬼巫还有个弟弟，阴烟老鬼，根据这些军人们的消息，鬼巫死后没多久，阴烟老鬼便出现在了东边境，目的很简单，就是复原摄魂大法。”
“摄魂大法的施展需要献祭很多人，其中还必须有孩童，甚至是婴儿，这些选择背叛的军人，所执行的便是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也是距离摄魂大法最近的军人，根据他们的消息，摄魂大法的施加点前些日子已经没有再让他们去暗中抓捕低等民和贱民前来献祭。”
唐欢凝望着寒续在窗户上的手指涂鸦，道道水流在玻璃上划过，让他本就凌乱的画作一塌糊涂，然而在她的眼睛里，却更加像那位正在准备反扑的帝皇。
“据军人们讲述，最近东边境在集结大军，因为本来就随时处于备战状态，所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二十万军人秘密完成了集结，食物等后备资源也在进行大规模调配，补给线应该会有很长，就连随军的补给，都可以撑一个多月。虽然上方还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下达，但是很显然，没什么动作的东边境，开始有大动作，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墙外远征。”寒续冷冷地道出了这个四字名词。
“没错。”唐欢颔首，“神玄帝，要墙外远征，显然，他要寻找他的目标，完成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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