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源对这位动辄讥讽自己开小灶的新同学报以一笑。有时候理由不是说服对方,而是解脱自己。总能找到理由解脱自己,难道不是一种幸福?
上完下午第三节课,江水源起身赶往国学讲谈社。作为社团的负责人,在新学期伊始他必须规划好这一年的大小事务,保证国学讲谈社在他手上不至于毫无建树。否则他上对不起刘欣盈、陈荻、傅寿璋等诸位师兄师姐的重托,下对不起全社所有社员的支持,自己在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吴梓臣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江水源奇道:“我去国学讲谈社,你跟来干什么?虽说你们那个什么化妆社团对你宽松无比,来去自由,但是开学第一天不去露个面,真的没问题吗?”
“我已经退出那个化妆社了啊!”吴梓臣惊讶地回答道:“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事儿吗?我说我要加入国学讲谈社,你慨然应允。——不仅应允,而且还同意我接任你做社长后空缺出来的宣传部副部长之位。难道您忘记了?”
江水源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情:“我还以为你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呢,没想到你居然棒槌缝衣服——当真(针)了?不过我们之间有约定,你这宣传部副部长只是暂领,如果新学期的社团招新季不能为咱们国学讲谈社招徕到200名以上的面试者,不用我说,你就要另谋高就的!对不对?”
“200名面试者而已,小case!高一年级新生900人,高二年级文科班200人,冲着国学讲谈社今年上半年闯下的偌大名头,再冲着老大你和浦大美女的巨大魅力,到时候您就等着社团被挤破头、挑花眼吧!”吴梓臣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等会儿!这事儿跟浦潇湘有一毛钱关系?”
“老大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浦大美女身出名门,幼承庭训,国学素养非常深厚,早就想加入国学讲谈社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如今咱们国学讲谈社声名大噪,而且老大你、还有我这些至交好友都在里面,她想加入也是顺理成章。”
“你、我和她是至交好友?”江水源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不过心里已经暗自打定主意:假如浦潇湘真的报名,在面试环节争取把她刷下去,否则天知道会在国学讲谈社里闹出多大的幺蛾子?至少柳晨雨那个醋瓶子十有七八会被打翻在地。
而且凭借江水源现在的国学根基,想刷掉某个人实在是易如反掌,比如问乾隆以后唯一能对旧历法进行修改损益的历官是谁?(答案是司廷栋,出自《清史稿》的《时宪志》)再比如问明末韩敬仿照《水浒传》编造的《东林点将录》中,谁被称为天杀星黑旋风?(答案是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就算是韩先汝老先生亲至,估计也很难全须全尾地答出来。
来到国学讲谈社,社员们已经三三两两地来了一部分,见到江水源有叫“社长”的、也有叫“会长”的,他也笑着一一问好寒暄。
等第四节上课铃响过后五分钟,江水源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发现屋里只有三十多人,比去年全盛时的人数少了将近一半,少的那一半到现在没有出现,想来以后也不会来了。剩下的这部分都是高二年级学生,而且大部分是文科班的。分到了理科班还能来的,那基本上都是真爱。
江水源朗声说道:“各位社员,大家好!在新学年的第一天,我们大家能坐到一起,既是我的荣幸,也可以从中看住诸位对国学和国学讲谈社的挚爱,所以请先允许我向表示诚挚的谢意。
“都说‘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诸位如此厚爱国学讲谈社,国学讲谈社没有道理不给大家提供一个发展和进步的环境。我这些天想了想,大家来参加社团很大程度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国学知识,从而在课业上有所帮助。再结合社团本身的发展需要,我觉得这一年里重点是和大家共同学习国学基本典籍和国学论难技巧,并做好社团招新、元旦晚会和国学论难选拔赛三件事。”
“社长,我有话说!”吴梓臣高高举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