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晚晚心头诧异,却又缓缓冷静下来。她生在世家之中,世家几代人累积而成。这其中枝繁叶茂,又盘根错节,一言难尽。
自小,父亲母亲奶娘,便告诫她除了父母之外,不肯随意听信与人;更不可随意告知别人自己乃至自家中事。
就连请的老师,也是家中经过严肃挑选的。
在那之前,父亲一再告诫自己。别人问你什么,除了父母,你都没有义务全须全尾的回答!尤其是那些跟你自己、你的家族有关的,更是要严谨。
出门在外,有的可以看,有的不能看。有时眼睛所见,并非是真的。别人说的话,你只能信三分。
自己这般的家族,都要小心谨慎,更何况是魏一。
重辰近年越发重武而轻文。在武这一块,盯着的人越来越多。身为将军府中的嫡女,她也有自己不得不提防。若不然,凭着魏一一身的功夫,又何须在暗中还须跟着三个暗卫保护呢?
袁晚晚想罢,拍拍丫环的手背,示意她镇定。
“是我唐突了。”
风起笑了笑,转身继续走起。走了不到十步,又听他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这也不算是什么事,那女人吗,就勉强算是跟我家主子认识吧。知道女学考试吗?没考上的人,都被安排去了一个比较偏远,也比较荒凉的地方复读。在那个私塾里,我家主子当年在那私塾读过几个月。那女人,也在其中。”
“跟我家主子,就读过同一个学堂。当年还比我家主子小了几岁呢。算是个妹妹吧。”
风起话才落下,背后就没人脚步声,他能想到那二人的惊讶。
他便回头含笑说道:
“怎么样?不敢相信吧?”
“那个女人明明看起来都是个妇人了,至少也是三十多岁的了。梳着妇人的发髻,衣服呢,老气横秋;长相呢,皱纹显眼,皮肤暗沉。乍一眼看去,就跟路边菜摊的发福妇人没什么两样。哪都平平无奇。”
“但这就是事实。”
“曾经,她的确跟我家主子,在同一所私塾,读过书,做过同窗。”
袁晚晚跟桐叶听闻这一切,目瞪口呆,直接傻眼。
怎么可能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人,跟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姑娘,曾经做过同窗,而且当初还比花季姑娘小了几岁?
袁晚晚跟桐叶四目相对,又纷纷侧头,无法控制的想起魏一跟人贩子对峙时的语气、表情,她那物是人非的怅惘。
也许,也是跟她们此时一般,不可置信。
是什么?让一个花季的姑娘,老得那么快?
“那个女人,真的是魏姑娘的同窗?”
桐叶还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不给风起机会说话,她又对着空气叫道:
“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那么老?那小魏姑娘几岁?她、她明明肚子那么大!她穿着的衣服都遮挡不住她的大肚子,分明就是生过孩子的。她还,她还……”
桐叶眼睛一亮,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拉过自家小姐。
“小姐,小姐!你刚才看到没有?那女人,她头发里,还有几条白色的头发呢。她有白发头了。”
桐叶又对着风起叫道:
“她这样怎么可能是魏姑娘的同窗?小几岁,还那么老?她怎么那么老的?不会,不会……”
桐叶看向风起,抱着一点侥幸问。
“你们不会是搞错了吧?认错了?”
风起含笑着点头,并未出声,很有兴致的看着这主仆二人吃惊的模样。
桐叶更是吃惊不已,嗫嚅了半天,最终只得:
“除了中毒我是真想不出来了。”
袁晚晚脸色暗暗,不是很好,胸口的呼吸起伏更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情绪是怎么波动了。
风起站了一会,见二人缓缓稳下了呼吸,这才继续走路。
“人没有认错,但她怎么老得这般快的,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她今日出现了,我们都快不记得她这么个人了。”
风起一出声,桐叶又猛地上前一步,不知要作何,却又被袁晚晚拉了回来。她摇摇头,示意丫环,罢了。
白色的月亮宛如圆盘,不知被谁甩上了天空。无云的蓝天望之不由生出孤寂之感,也许很快就要被迟来的灰霾遮盖住天色。
风开始呼啸,绝情又渐渐冷冽。赶在暗夜来临之前,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回去。偶尔瞧见天边咋呼又出现的点点星光,想起那往忆之事。
女学,既为女子们的学习与考试。
重辰的教学,分男分女。五岁便可上学堂,而考试更是分开的。
因为有国师把持,所以不论男女,一律严谨。
敷衍学习态度的,或者太骄纵的,一律会被派遣到比较偏远的地区,进行修行。
通俗了说,就是把生活在有钱人家的小孩,送到乡下磨砺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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