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屈膝的大花,一抬头便看到了旁边的水彤。她双手抱胸,眼神轻慢,一见大花朝自己看来,立马侧身对着她。
大花认出这是伺候在魏一身边的丫环,并且伺候了不少年,是魏一身边的老人了。
处于现在有求魏一,她即使心中觉得水彤这话阴阳怪气的不对劲,却还是忍下了,垂下眼眸,缓缓启口。
“我跟妹妹都是后院的杂使奴婢,平日里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住在前院的主子们。蓝夫人虽然不住前院,可也是属于主子份的。我们在后院深居,又哪里能巴结到主子们。我们做奴婢的身份卑微,自然也是不敢在主子们落魄的时候,上去踩上一脚。”
小花听姐姐说话,便伸手把姐姐扶了起来。毕竟现在是对着同为丫环的人说话,不是对着主子。
“没有?”
水彤闻言,阴阳怪气的气势更盛了。叫魏一、水月见了,真是莫名。
“你若是真的没有,你若是真的问心无愧,你现在在这又害怕什么!”
这是笃定的质问,这是已经给对方下了罪论的不满!
“这位姐姐不知道蓝夫人的为人。”
小花悄悄的抬眼瞧了一瞧,心中不解,只以为是水彤没接触到蓝氏,便说予她。
“从前我们姐妹二人在后院待着,也是负责后院洒扫一应的,却不是卖了身契的奴才,是雇佣来的帮工。蓝夫人是主子,平日里有个什么错处的,教训得了卖了身契的奴才,对着帮工却是不行的。”
“只蓝夫人不管,大事小事、有事没事,尽力的狐假虎威,冲着我们这群做奴才、做帮工的使唤打骂。一点做得不好、做得慢了,她便死死抓着,没日没夜的让我们干活,不让我们休息,吃饭,使劲的折腾人。”
“那年我们姐妹才小,不过是过完年节从老家来京都的路上,做了点错事。在路上,怎么也不是在府上,被蓝氏瞧见了,她死死抓着不放,非要以小夸大,抖到管家那面前去,给我们母女好看……”
小花情到深处,嗓音无法控制的丝丝哽咽,其中委屈,不必多言。
“她就、她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小花低着头,好把眼角的眼光藏起来,不想教人当她是来摆委屈样,装可怜的来。
却忽的感觉旁边有一目光,刻薄、犀利、冷漠,还含着难以说清楚的厌恶,瞟着她们姐妹二人身。
小花不解的看去,一抬眼便瞧见了水彤。她侧着身,转过头,眼睛斜睨着她们姐妹二人,一脸的愠怒,那是她们做奴才的,常日能见到的不顺眼。
“哼!你一口一个后院的奴婢,端得自己卑微死了,你可卑微了!满意了吗?好卑微的贱婢,在我面前,还编排起蓝夫人的不是来了!”
“她是客人不假,也是将军府的客人,她也是你们要伺候的主子!再没实权,主子就是主子!轮不到你们这两个贱婢,在这无中生有,编排起主子的不是来!”
水彤哼哼着质问。
大花一呆,人很是茫然。
“奴婢二人哪里敢编排她的不是?这说得,哪里是无中生有的?奴婢字字所言,都是真的,都是奴婢二人亲身经历,都是那蓝氏加在我姐妹二人身上的。”
大花话落一僵,不知想到什么,几下就把袖子给撸起来。狰狞可怖的伤疤登时暴露在空气中。
“奴婢手臂上这疤痕,这么多年了,买得起的药也用过了,一点好的迹象没有。这便是蓝氏,蓝氏给我姐妹二人强加的痛!”
咬牙一定音,委屈的泪水不甘心的涌上了大花的眼眶。
水月惊呼一声,拳头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不住眨动着眼睛,不忍去看,每看那只手臂一眼,她感觉自己心上便仿佛被人挖了一刀。
还是水月这番的举止,引起了水彤的注意。她向大花看来,看到手臂上那般狰狞可怖的疤痕,她右眼控制不住的一颤,犹如眼睛突的被人扎了一下。
她垂眸,却偏偏又抬眼。
导致这般看着,她的一半黑色眼睛被眼睑挡住。
整个神色是那么的不屑,是那么的高傲。
当初春节,大花小花跟母亲,因为是雇佣来的帮工,所以可以回老家过年。过完年包好了一些糖果礼品,坐着牛车回来。乡下的习俗,把这些糖果礼品分给一起帮工的人,还有送给东家,算是新一年的好兆头,也是感谢新的一年东家还愿意雇佣他们的谢意。
可路上,东西掉了,因为外面包得好好的,里面的东西也没事。姐妹把东西重新收拾起来,也不知道这一幕就被蓝氏给看去了。
等回头把糖果礼品送出去了,蓝氏却忽然找上来,说是自己吃了她们送的丢到地上的糖果,身子不爽,叫着管家处罚她们。
她们是雇佣的,不是卖了身契的下人,惩罚也是轻的,加上她们姐妹两个还小,按照府中的规矩,即便是卖了身契的奴才,年纪太小,也可免去惩罚。
只是蓝氏不满,一个劲夸大自己的身子不爽,管家最终只好多算了一个人的板子。
母亲把所有的板子都给挨了下来,整整二十个板子。那打的,还是被蓝氏收买的下人。疼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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