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凯旋战死,西安城破了?!”
躲在秦王府邸惶惶不可终日的朱存枢还是听到了令他几乎魂飞魄散的消息。
西安城破,不仅意味着朱存枢的皇帝梦仅仅做了十天便要破碎,更惨的是,在西安绵延两百余载的秦王一脉,恐怕就要从此断绝。
而朱存枢手下的一干文武们,听到此消息亦彷如大难临头,一个个脸色苍白不已。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远处城门不断传来的喊杀声,府外更是一片兵荒马乱风声鹤唳,到处是抱头鼠窜的叛军士卒,心中更加惴惴不安了。
“对了!张溥先生呢?快请他出来给本王出谋划策!”危急关头,朱存枢终于想起屡屡给他献上绝妙计谋的张溥,吩咐亲卫去请张溥过来。
张永江等文臣虽然心中对张溥颇为嫉妒,但在生死存亡时刻,也期望张溥能献上计谋能令得大家伙转危为安,于是一个个等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亲卫终于赶回来了,可众人翘首以盼的张溥却未跟随过来。
朱存枢上前一把抓住亲卫的肩膀,急忙问道:“张溥先生呢?他在哪儿?”
亲卫肩膀被朱存枢抓的生疼,却也不敢叫出来,只得咬着牙道:“回禀王爷,张溥先生并未在客房中,不过他留了一封书信给王爷。”
“他一定是给王爷留下了锦囊妙计!”张永江大喜道。
朱存枢闻言脸色稍稍放松了些,松开亲卫的肩膀,忙不迭的道:“快把书信取来。”
亲卫忍着肩膀的疼痛,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地交给了朱存枢。
朱存枢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写着“秦王亲启”四个大字,朱存枢连忙撕开信封口,将书信取出来,摊开书信,待看清楚书信上的内容,顿时愣住了。
只见张溥留下的书信仅仅书写了二十个字,内容为:“王爷,在下有事先行一步,还请王爷保重,张溥敬上!”
张永江等人看不出朱存枢的神色是喜是忧,连忙问道:“王爷,张溥先生到底出了什么绝世好计?”
不料朱存枢突然面色胀得通红,破口大骂道:“张溥!我草你姥姥!”
“噗!”
骂声刚落,朱存枢一口老血喷将出来,把身子探过来想要偷看信件内容的张永江等人喷得满头满脸,旋即仰面而倒。
“王爷!”
张永江等人大惊失色,连脸上的血迹也顾不得擦,七手八脚将朱存枢扶到椅子上,拍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并吩咐下人赶紧倒茶水过来。
“嗬……嗬……”朱存枢一连喘了几口粗气,直到喝了一口茶水后,激荡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见朱存枢情绪渐渐平复,张永江这才问道:“王爷,张溥先生到底给王爷留了什么话,把王爷气成这样?”
“砰!”
一听到张永江又提起张溥那畜生,朱存枢气不打一处,拍着桌子骂道:“休要再提那畜生了,在此危急时刻,他竟抛下本王,自己个儿先跑路了!”
“什么!”
“张溥该死呀!竟然偷跑了!”
“张溥贼子不请自来怂恿王爷起兵靖难,可如今王爷兵败落难,他倒自己个儿偷跑了,真真是不当人子!”
张永江等人听到张溥偷跑的消息,一个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若是张溥就在眼前,恐怕他们会生吃了张溥。
实际上他们恨的不是张溥偷跑,而是恨张溥偷跑居然不叫上自己,太特么不讲义气了!
张永江咬了咬牙,对朱存枢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西安城怕是守不住了,还请王爷速速率领王府侍卫,赶紧离开西安城为妙!”
到了这个时候,朱存枢也慌了,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本王必须赶紧离开西安!”
可当朱存枢看着无比豪奢的秦王府,又分外不舍的道:“可这里的一草一木本王都舍不得,还请诸位稍待,本王命人先收拾行囊一番。”
马丹!你特么小命都快没了还要当守财奴?
众人都快给秦王气哭了,张永江当机立断道:“几位统领,快快带人护送王爷撤出西安城,晚了就来不及了!”
秦王府的几位侍卫统领跟秦王休戚与共,秦王一旦落难他们也跑不了,此时听到张永江的吩咐,顿时反应过来了,两个侍卫统领架起秦王就往外跑,另外一个则是去整顿侍卫。
到了这个时候朱存枢还惦记着王府里的瓶瓶罐罐,挣扎着大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造反吗?哎呀!快去宝库把本王的珊瑚树搬来,还有云南都司献给本王的狗头金……”
命都快没了,哪里还管什么珊瑚树、狗头金呀,众人皆充耳不闻,架着秦王疯狂向外逃跑。
……
“什么?王爷已经逃了!”
“那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王爷都已经放弃我们了,我们凭什么还要为王爷打生打死?”
秦王出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前线的叛军士卒耳中,原本还在前线拼死抵挡官军的秦王死忠士卒们,彻底没了斗志,要么干脆投降官军,要么转身便逃。
而那些被莫凯旋强征而来的豪族护卫家丁,则纷纷脱下军服,重返各大豪族府邸,再次成为各大豪族的护卫家丁。
眼见秦王兵败如山倒,各大豪族也有些慌了,西安城里最有头有脸的十多个豪族族长齐聚于西安最大家族周家府邸,商议如何度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