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上前两步,坐在苏暖身侧的石凳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温柔的笑意,如流光一般,从他完美如刀刻的脸上,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
“其实,你可以给我听听!”
沈倾城的眼神,在这朦胧的月色下,看来像是笼罩在烟光里的银湖,幽深广阔。仿佛闪烁跳跃着日色的金光和月色的银光,千颜万色的华彩。那是一种绝世的容光,是令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目眩神移的色彩!
苏暖的眼神,也被炫住了!
她摊了摊手,静静地望着深倾城,琉璃般晶莹的眸子,使她在月下,有几分虚幻的缥缈!她苦笑了:
“说给你听听,你能破玲珑局么?”
是的,困难已经形成,障碍明显存在,这些话,这些事,即便真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怕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激励起朱灼的斗志,让他想办法,在棋局之上,胜了子山吧?
虽然,苏暖知道,这很难,可是,却不是毫无办法!
沈倾城望着苏暖,眼中神情黝黯,像是黑夜突然降临。然后,他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我说,我能呢?”
沈倾城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就是因为他会,所以,他才敢说出来!
苏暖的眼睛一亮,有什么话刚想脱口而出!然而,沈倾城却冲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暖,其实,你也能的!”
苏暖眸子里的亮光,又黯淡下去!仿佛是隔着黑夜看白天,光明如许远在天涯。
说到底,还是说来易,做来难啊。若她真的是行,就不用在这里苦恼无比了?
沈倾城媚眼如丝,笑容晶亮而且温暖,他望着苏暖,转而一笑:
“棋局如人生,人生如棋局——你有没有想过,朱灼,他并不是输给了子山,而是输给了自己……假如说,此次来和朱子灼对奕的,不是子山,而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呢?是叶锦,是叶绿……抑或是任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呢?朱灼还会有如此的压力么?”
苏暖沉默下去!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是,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她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激起朱灼的自信!
是的,朱灼的压力,来自于子山的盛名。而苏暖的压力,则来自于朱灼!
当朱灼的那一句:
“苏暖……面对子山,我或许不行!”的时候,这种压力,就正式形成了!
不是因为子山的棋艺有多么的高。而是名声,早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朱灼怀疑自己,能否越过这一条鸿沟,达到彼岸的山峰,这当然是十分正常。而朱灼和苏暖坦言自己的真正想法,则更是难得!
朱灼本来是皇子之中,难得一见的天才,摆阵布兵,征战沙场,甚至是文采风流,琴棋书画,可以说,任何一样,都是翘楚!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一门艺术上的山路上,尽力地攀登,想要得到最大的成就,可是,向有天才之称的朱灼却样样涉猎,门门精湛,这对于生在皇室的皇子来说,则是十分的不易!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朝着沈倾城摊了摊手:
“这些,我自然早想到了,可现在的问题是,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激励起朱灼的斗志呢?”
是的,这真的是一个关键性问题!
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
“无知,然后,无畏!”
听了沈倾城的话,苏暖先是一怔,忽然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里,关于一个数学天才的故事!
1796年的一天,德国哥廷根大学,一个19岁的青年吃完晚饭,开始做导师单独布置给他的每天例行的三道数学题。青年很有数学天赋,因此,导师对他寄予厚望,每天给他布置较难的数学题作为训练。正常情况下,青年总是在两个小时内完成这项特殊作业。
像往常一样,前两道题目在两个小时内顺利地完成了。第三道题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是要求只用圆规和一把没有刻度的直尺做出正17边形。青年没有在意,像做前两道题一样开始做起来。然而,做着做着,青年感到越来越吃力。
开始,他还想,也许导师见我每天的题目都做得很顺利,这次特意给我增加难度吧。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第三道题竟毫无进展。青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现有的数学知识对解开这道题有什么帮助。
困难激起了青年的斗志:我一定要把它做出来!他拿起圆规和直尺,在纸上画着,尝试着用一些超常规的思路去解这道题。当窗口露出一丝曙光时,青年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做出了这道难题!
见到导师时,青年感到有些内疚和自责。他对导师说:
“您给我布置的第三道题我做了整整一个通宵,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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