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大厅内的人听到了,而他,也有意让大厅内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欧阳素素望向门口,大声问道:“谁在外面?进来!”
欧阳薇薇努了努嘴,低着头跟在孙管家身后进了大厅内,来到欧阳素素面前,“姐,是我啦,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看清楚欧阳薇薇的侧脸后,香楠着实一惊。竟然是那个卖面具的姑娘。
欧阳素素不悦道:“不知道有客人在吗?而且还是朝廷派下来帮父亲大人处理衙门事务的大官,你怎敢在此打扰。”
欧阳薇薇抬起头来,倔强道:“我没有,我都说了,只是路过而已!”
欧阳素素说:“赶紧向文大人赔罪!”
“文大人?谁啊?”欧阳薇薇愣了愣,回味了一下刚刚欧阳素素说过的话,是朝廷派下来的大官,当即脸色骤变,马上望向周围,终于看到了欧阳素素所说的“大官”,非常的吃惊,“咦,两位,你们不是那天……”
香楠惭愧地笑笑,“想不到你就是欧阳二小姐,我们挺有缘的!”
欧阳薇薇激动道:“是啊,真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我姐说的……大官?”什么样的大官?为何会出现在凤凰镇?
这个当官的,是好官还是贪官?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欧阳素素不悦地瞪了欧阳薇薇一眼,“薇薇,不可这样跟文大人说话,退下!”
“哦,好。”在家里,欧阳薇薇并不想忤逆家姐的命令,多看了香楠一眼,然后就退下了。
悠然的琴声,还在欧阳府内传扬。
隔着前厅后院这段距离,祈轩还是听到了琴声,在他心目中,能封为有灵魂的琴声。没有浑厚内力的人,是弹不出如此超脱尘世的琴声来的。
香楠也听到琴声了,她知道不仅唐剑擅长弹琴,连祈轩也擅长,他们都对琴笛有着浓厚的兴趣,也能从琴笛声中,判断出对方的为人品性。
她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先行退下,这里交给她来应付,他则去查查那抚琴之人。
祈轩会意到,非常有默契地点点头。
香楠偷偷瞥了欧阳素素一眼,然后望向祈轩,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咳咳,祈护卫,本官可能要与欧阳小姐多谈一会,你先出去等着吧,有什么事,会叫你的!”
“是,大人!”说毕,祈轩转身就走出了大厅。
也许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府中有什么秘密,不想让祈轩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欧阳素素也给了孙管家一个眼色。
孙管家会意到,一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香楠微瞥了一眼离去的孙管家,悠闲地喝起了茶来。呵,欧阳素素真当她是傻子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孙管家出去是要盯紧祈轩的。
若不是很放心祈轩的能力,她现在也不会如此的淡定。
孙管家一走,欧阳素素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似乎料到只有孙管家出马,她所担忧的事情,就不会出现的,索性,把忽视掉的茶杯,捧到了手中,当着香楠的面,拇指与中指,轻捏着杯盖的头,轻碰着杯子的边沿,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大人,我家相公才逝世不到一个月时间,现在谈他生前的事迹,恐怕有点不妥!”
香楠能听出,欧阳素素有意不想多谈欧阳灵风的事情,但她今日到欧阳府,就是为欧阳灵风的事情而来,怎能空手而归。
眼波流转间,香楠嘴角掠过一抹自信的笑容,心中已有了反驳欧阳素素的理由,随即,故意夸大其说:“欧阳小姐,本官是奉皇上之意前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一事,没想到,让本官震惊的便是,赈灾银失踪了。皇上只给本官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过去,本官务必要把赈灾银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无法上京把赈灾银落实一事禀明!欧阳小姐,本官希望你能尽量配合,不管是谁,生人死人,只要跟赈灾银有关,本官都不会放过的,希望欧阳小姐明白!若案子一天不查清楚,本官会上报朝廷,请皇上宽限时日,直到查出赈灾银的去向才罢休!”
“大人是怀疑赈灾银的失踪跟我家相公脱不了干系?”欧阳素素故作震惊地问,“也难怪!”
她用恰到好处的语气,把“难怪了”说得很惟妙惟肖,让香楠立刻起疑,“欧阳小姐,你刚说什么难怪了?”
难道,欧阳素素知道欧阳灵风做了什么?
欧阳素素的脸色黯淡下来,“这该怎么说呢,”几次欲言又止。
香楠说:“欧阳小姐,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这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欧阳素素眼神迷离间,一时往事被勾来,“那是洪灾,十年来,第一次发生的特大洪灾,那天……”
随着欧阳素素的回忆,画面回到了两个月前的某一天。
这天响午,天,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犹如午夜降临一样,凤凰镇的子民,几乎都活在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恐惧中。
天,说变就变,狂风暴雨,真的说来就来了。
大雨滂沱,凤凰镇外的山林崩塌,大量的泥石流冲进了附近的村庄,冲掉了村庄的房屋,许多村民,被洪水冲走了。
洪水的泛滥,引起下游的几道河坝承受不了急流,纷纷被冲破,几乎都冲入城镇内。
流离失所的村民们,只能大批往镇上迁移。
大雨下了两天一夜。
第三天,仍旧雨水不断,只是明显没有前两天的大了。
欧阳灵风把马骑到最快,往东镇的城门奔去。到了城门,跳下马,马上就往城门上跑上来。
看了看城门外的情况,大批难民已经堆积如山,于是,赶紧下楼,跳上马,又火速往知县府赶回去。
半个时辰后,欧阳灵风的马已经停在了知县府衙的门口,他立即跳下马,大步如流星跨入府衙大门,看到迎面而来的钱师爷,立即对钱师爷说:“师爷,你赶紧去通知咱们凤凰镇东南西北各镇的知府前来知县衙门,有急事要商议!”
钱师爷应道,“那我这就去办!”说完,火急火燎出门去了。
欧阳灵风来到内堂,正看到父亲欧阳俞在纸上写着什么,马上进来问:“父亲大人,你在忙什么呢?孩儿刚吩咐钱师爷去通知其他四位知府大人了,一同再次相聚,就难民一事,咱们要好好地处理!”
“孩子,过来!”已接近六十高龄的欧阳俞,面向和蔼可亲,体态均匀,不胖不瘦。他向欧阳灵风招了招手。
欧阳灵风走过来,问道:“父亲大人,什么事?”
门外不远处,张捕头正陪着欧阳素素向内堂走过来。
张捕头说:“大小姐,大少爷刚从外面回来,在内堂和大人说话呢!”
内堂,这时传出欧阳灵风暴躁严厉的声音,与平时他的声音,发生了太大的改变了,“欧阳俞!”
欧阳俞的声音同样尖锐,“逆子,我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欧阳素素一听到二人的吵架声,赶紧跑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捕头在门边候着,不敢进来,但也没有离去。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丈夫和父亲,欧阳素素一脸的莫名其妙,“父亲大人,灵风,你们吵什么啊?怎么回事?”
“你问他,”欧阳俞先出声,万分不悦地瞪了欧阳灵风一眼,满眼的痛楚。“怎么可以利用难民的事,来压迫父亲,逆子,白养的逆子,算是看错人了!”
门外,张捕头愣了愣,“利用难民的事?大人他们怎么了?”
门内,还是火药味浓重的世界。
“呵,”沉默了一会的欧阳灵风,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容,蕴含着太多的情绪了。他望向父亲,眼神冰冷无情,“爹,你太让我失望了!”
欧阳俞看着他,眼神无比的痛,“孩儿,你更令爹失望,你知道吗?”
“你就失望吧,但我绝不会罢休的,我就不信你能阻止得了我!”冷冷扔下一句,欧阳灵风冷漠转身,离开了内堂,在门口无视张捕头而去。
张捕头向内堂探了一眼,看到的,只是一脸憔悴的欧阳俞,和满脸愁容的欧阳素素。他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灵风离开一个时辰后,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凤凰镇的地方知府纷纷到达知县衙门报道……
入夜后,欧阳俞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躺下,结果再也醒不来……
回忆到这,欧阳素素也已经把她丈夫和父亲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矛盾讲完了,“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当时灵风离开后,我爹跟我说,灵风他心术不正,得赶紧把灵风在衙门的职位撤了。唉,灵风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冲撞了父亲大人呢,我到现在都还想不通!很想问他,可他已经不在了!”
香楠提醒道:“欧阳小姐,可你回到家,依然可以问你相公关乎争吵的内容的,不是吗?你就一直没有问过他?”
“没有,”欧阳素素如实回道,“那晚父亲回到家直接去休息了,吃饭的时候,是灵风去叫父亲的,有意打算跟父亲好好地再谈谈,可没有想到,灵风从父亲房间出来后,直接往外跑。然后接着就是大批的大夫登门了。父亲怎么救也救不醒,相公每日衙门家里两头跑,累得半死,我怎么问他呢,所以就一直没有问。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父亲最满意的儿子,竟然会死于盗贼的手中!我们一家,从以前和睦的家庭,一夜间就成了人间冷冷清清的大宅院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欧阳素素已经交代得如此清楚了,香楠已没有什么问题再问,但她却不想马上离开,她想给你祈轩制造时间,让祈轩探探欧阳府的情况!
“欧阳小姐,你一个是位见多识广的女性,本官能否与你谈谈赈灾银失踪一案?”为了给祈轩拖住时间,香楠尽量打开话题。
欧阳素素心中一喜,似乎很想知道赈灾银的事情。但喜悦终归没有表现在脸上,轻声道:“只要能帮到大人的,素素愿意帮大人分析分析!”
香楠感激一笑,“谢谢!”
祈轩在大厅外面的大院子四处走走,时而偷偷瞟了后面一眼,那双炯炯有神的老眼睛,还在紧紧地盯着他。
哼,他祈轩何许人也,盯得住?
唇角扬起阴险的弧度,祈轩身子一转,往大门走去了。直到他堂而皇之出了大门,孙管家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去了其他的地方。
可孙管家没料到,祈轩从欧阳府的后墙跃入了后花园,藏在了隐蔽的地方。
此时,他更能听清楚琴声。
这琴声在传递着一份宁静,针对某个人才能起到宁静的作用。
从隐蔽的角落,祈轩往荷花亭上仔细瞧了一眼,那个正在抚琴,儒雅俊秀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中。对此人,不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在这时,欧阳薇薇大步走入了后花园,朝荷花亭直奔而去,气势汹汹。
她快步走上荷花亭,根本就不惧怕莫飞文,怒目瞪着他,双手狠狠地按住那古琴上的几根琴弦,吼叫:“我命令你,离开我姐姐,她是我姐夫的,你休息占有她!”
莫飞文温然如玉的唇,突然扯了扯,轻描淡写道:“你应该多加一个字,鬼姐夫,一只鬼,能跟本公子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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