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俞越想越不安,“大人,这可是杀头之罪,万万行不通的!”
莫太守冷笑一记,“这么说,你已经有动摇之心了?”
“我,”欧阳俞低下了头,反驳不回去。五百万,的确是个诱人犯罪的数目。想想自己为官这三十年以来,一心为民做主,每年也只能得到朝廷的一千二百两俸禄,那他的奉献,真的太没有价值了。
“别我了,干吧!”莫太守拍拍欧阳俞的肩膀,“我已经打通了地方官员,我们行动的消息不会走漏的!”
“真要这么做吗?”欧阳俞仍是心里不安,“一旦出事了,朝廷这一下,可以铲除一大群人的!”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莫太守保证道,“绝对不会出事的。刘知府他们,本官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比你更想参与这次计划,五百万啊,你说他们能不参加吗?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所以,大家都会互相监督,互相留意的!怎样,是要加入我们这次行动中,还是继续当你劳累的清廉好官?你要知道,你想向朝廷揭发我们的罪行,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每一份送往朝廷的折子,可都要经过我太守府!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本官立即给你详说行动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欧阳俞没有及时给答案,一边是五百万,一边是一生清廉的荣誉,他站在十字路口,迷惘了,不知该偏向哪一边。
“父亲大人,”欧阳素素打算亲自出马,说服欧阳俞,“与莫家结为亲家,不好吗?您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朝廷几时优待过您?还不如趁早赚一笔,告老还乡,过高枕无忧的日子!素素是飞文公子的人了,此生是生是死,也定要追随他!”
“唉,”欧阳俞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素素,爹是好说话,可灵风他是个正人君子,视民如己,他会阻止爹的!”
欧阳素素说:“父亲大人,您亲自出马跟他说,他一向听您的话,他不会不参与的,他一定会……”
“我不会!”就在这时,欧阳灵风从门侧站出来,站在了门口,冷目紧紧瞪着内堂的三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阻止你们贪污,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你们就死了那条心吧!”
欧阳素素和欧阳俞看到欧阳灵风的出现,脸色一变。
“他的思想工作,就交给你了,傍晚等刘知府他们到,再一起商议行动的事宜!”对欧阳俞说完,莫太守冷瞟了欧阳灵风一眼,甩袖冷冷走出了内堂,狠狠地碰了一下欧阳灵风的肩膀,大步离去。
“灵风……”欧阳俞看到欧阳灵风失望的神情,心中便是一痛。
欧阳灵风面向欧阳俞,语重心长道:“父亲大人,我知道你是不愿意那样做的。这样吧,您在这休息一会,孩儿去城门一趟,看看情况再回来跟您说!”
“灵风!“欧阳俞的声音一出,欧阳灵风的身影已经不在内堂门口。
在衙门口,欧阳灵风迅速跳上钱师爷送来的马,悲痛的眼神看了看衙门,这就骑马绝尘而去。
骑着快马,不用多久,欧阳灵风便赶到了城门。他从城门上,看到城外这批衣衫褴褛的难民,心痛如绞。
半个时辰后,欧阳灵风回到衙门,立即对钱师爷说:“师爷,你赶紧去通知咱们凤凰镇东南西北各镇的知府前来知县衙门,有急事要商议!”
钱师爷应道,“那我这就去办!”
欧阳灵风来到内堂,正看到父亲欧阳俞在纸上写着什么,马上进来问:“父亲大人,你在忙什么呢?孩儿刚吩咐钱师爷去通知其他四位知府大人了,一同再次相聚,就难民一事,咱们要好好地处理!”
“孩子,过来!”已接近六十高龄的欧阳俞,面向和蔼可亲,体态均匀,不胖不瘦。他向欧阳灵风招了招手。
欧阳灵风走过来,问道:“父亲大人,什么事?”
门外不远处,张捕头正陪着欧阳素素向内堂走过来,张捕头问道:“大小姐,还以为你刚刚已经回家了!”
欧阳素素忧心道:“放心不下我父亲大人,所以掉头又回来了!”
张捕头犹豫了一会,问:“太守大人亲自到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情?别乱说!”欧阳素素冷淡提醒。
张捕头不敢再说什么,“是!”
内堂里,
“父亲大人,”欧阳灵风双目通红,泪眼瞅着欧阳俞的脸,沙哑道:“我一回来不提起先前莫太守的事,就是不想影响您,可为何,您还想说服孩儿?难道,那五百万,对您真的就那么重要了?什么时候起,五百万,比成千上万的难民重要了?”
“孩子,你听我说,”欧阳俞已下定决心干一把,所以想竭尽全力拉欧阳灵风下海,“这可是五百万两,而赈灾也只需五十万两,我们能办好事,但也能得到好处的,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