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植走出书房,犹豫了一下,上去三楼女儿的房间。
敲门,没有声音,他再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声音,他刚跨出一步想又折回来打开门。
进去后看见女儿在睡觉,他脸上浮现几分怜惜,走向床边的脚步放慢,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坐在床边替她盖上被子,凝视着她的睡颜,脸上愈加温柔,又夹杂着愧疚。
他轻轻地说:“爸爸这些年只顾着工作,没有担起父亲的责任,忘记了你的感受,对不起,晞晞,爸爸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郇植关门走后,如韵翻了个身再次入睡。
突然没有了无漾温暖的怀抱,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上一世的……不,应该是上上世的警觉心又回来了,只要有一丝丝动静都会醒来。
半夜饿醒,如韵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在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她坐在椅子上喝着牛奶发呆。
突然,餐厅门口多了个人。
她一眼看过去,自下而上。
黑色皮鞋,黑色西裤,腿很长。
白衬衫,左手戴着个表,右手搭着黑外套,手指又长又漂亮。
这身装扮很单调,虽然不懂什么牌子,但看起来应该不便宜。
通过一个人的着装,往往可以窥视其内心。
往上,是大伯刚硬和伯娘柔和的五官融合在一起的轮廓分明的脸,嘴唇像伯娘,鼻子像大伯。
再往上,果不其然,不由忽视的双眼含冰带霜,锐利且睿智的眼神里藏着审视。
“大堂哥?”如韵吐出吸管歪头看着他,能半夜进来,而且年龄跟伯娘说的也对得上,无疑就是大堂哥郇寒。
他跟郇岑比起来,复杂得多,比郇家任何人都复杂。
“嗯。”他应了一声走进来。
如韵看他拿个透明的玻璃杯接了半杯水,她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含着吸管发呆。
只是,郇寒并没有走,他喝了一口水,端着水杯坐到如韵对面。
“听说你失忆了。”
“是呀!”
郇寒端起杯子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他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如韵手中的牛奶,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肚子饿?”
“是呀!”
“吃面吗?”
“微辣,谢谢。”
“你等一下。”
郇寒拿着空杯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郇寒打开煤气烧水,从厨柜拿出面和一瓶蒙尘没开封的辣椒酱,又从冰箱里取出两只鸡蛋,青菜和火腿。
大概十五分钟,刚刚好两碗面,一碗辣,一碗不辣。
他把辣的那碗放在如韵如韵面前。
“谢谢!”如韵接过筷子。
郇寒沉默了几秒,说:“不客气。”
如韵用筷子搅拌几下,把面和辣椒酱充分搅拌均匀才吃。
因为有辣椒,加上饥饿感,如韵吃得很快,比郇寒先吃完。
“我吃完了,很好吃。”如韵去洗自己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