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被厉瑾瑜摇醒,恍然想起自己是唐柔。那股属于唐念的悲伤被压下,她抬起头,竟已泪流满面。
“别自责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厉瑾瑜心疼地帮她把眼泪擦去,将她拥入怀中,“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如果不是他为了救治琰琰,不会坚持让唐柔把孩子生下。
如果当时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今天的唐柔也不会每每想起这些事就感到为难。
是他自私想救儿子。
是他自私留下唐柔。
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他自私。
“柔柔,你没有错。”厉瑾瑜再次强调,抱着唐柔的怀抱收得更紧,仿佛稍微松一些,唐柔就会消失。
唐柔的理智慢慢恢复,她犹豫片刻,压着心底的忐忑与不安,抱住厉瑾瑜。
厉瑾瑜吻了下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语气郑重:“柔柔,无论发生什么,所有的事都由我承担。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任何责任。”
唐柔吸了吸鼻子,这一瞬间收起自己所有坚硬的外壳,只想贪恋厉瑾瑜怀中的温存。
厉瑾瑜一晚上没睡好,思来想去觉得唐柔的状态不对劲。她以前也因为唐念的事做过噩梦,心里也有过愧疚,但从来没像这次这么严重。
这模样,就像当初不愿意把孩子打掉的唐念。
甚至比唐念的状态还要消沉。
不会是产后抑郁了吧?
这事惠欣美有经验,厉瑾瑜打算去找她问问。
第二天一早,同样没睡好的唐念顶着熊猫眼下楼,看见周思诗正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搬行李。
因为唐柔昨晚的异样,厉瑾瑜没空去盯周思诗搬家。但出于对厉瑾瑜的畏惧,加上担心昨晚下-药的事被厉瑾瑜报复,周思诗还是决定乖乖搬家。
她一个人收拾了一晚上,厉远明却一觉睡到大天亮,大清早还要抱怨她居然真的要搬走。
周思诗气得半死:“你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吧,看看你儿子到底还能不能容你。”
厉远明想起昨晚厉瑾瑜和老夫人的冷漠,知道暂时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默不作声地看她搬东西,期待过段时间能不能再搬回来。
周思诗东西多,叫了搬家公司。
姜姨笑眯眯地过来帮忙,实则是被老夫人派来监工。周思诗一向手脚不干净,别这次趁着搬家的功夫,把不属于她的东西也给搬走了。
瞧见唐柔牵着琰琰起来,姜姨道:“少爷说今晚要加班,不回来吃了。”
周思诗正招呼人把她的鎏金梳妆台搬出去,听见了冷笑一声,斜眼睨唐柔:“指不定瑾瑜是在外面有新欢了,不想回来看见你,才推说是加班。”
“厉叔叔有了周盼还惦记着你,瑾瑜总该比他长情些。”唐柔怼回去,牵着琰琰去餐厅。
他们两人起得完,吃完早饭,周思诗的东西也搬完了。
琰琰蹲在花园里好奇地看他们一家离开,回来告诉唐柔:“他们好像开走了爸爸的车。”
老夫人合上德文原版书,叹了口气:“回头让瑾瑜去过个户,就给他们辆车吧。”
唐柔对此没意见,就是有点好奇:“他们房子已经找好了吗?”
“还没有,我刚刚听说让人先把东西搬去酒店了。不过酒店贵,这几天也该能把房子找好了。”姜姨道。
老夫人摘下老花镜,瞧着安静的别墅,长叹一口气:“总算是清静了。”
琰琰用力嗅了嗅,小大人似的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