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对病人的病历资料保管很严密,但厉瑾瑜毕竟不是寻常人,费了些功夫,还是拿到了唐柔四年前的详细病历。
看着比英汉词典还厚的诊断报告,厉瑾瑜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从来不知道四年前的唐柔经历过这么痛苦的时候。
他心痛得难以呼吸,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唐柔承受这一切。
厉瑾瑜握着诊断书的手微微颤抖,去看上面的日期,最早的时间是琰琰出生后两个月,唐柔被家里的保姆带来看病。
当时接诊的就是丁淮,唐柔情况很严重,丁淮还特地跟她父母谈过,但唐纪安夫妇直接将丁淮当成骗子,挂断了他的电话。
唐柔当时没有经济来源,无法负担医疗费,丁淮后来都是义务为她治疗。
义务治疗用的是丁淮下班后的私人时间,很多诊断报告都由他另外做册保管,没有留存在市立医院的内网系统中。只有定期配药时,丁淮才会自费为她挂个号,开单配药。
厉瑾瑜看唐柔第一张报告情况就非常严重,哑声问:“她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陪同的院长为难道:“这我们也不清楚,病人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这位病人之前一直都是丁医生在负责,您想知道具体情况的话,还是得找丁医生。”
从现有的诊断书上来看,用药量在逐渐减少,说明唐柔的情况在慢慢好转。
两年前丁淮出国时,在最后一张诊断书上写了“病人情况已基本好转,保持心情愉快,远离痛苦来源,可恢复正常生活”等字眼。
厉瑾瑜见到唐柔的时候,她的确如这张诊断书所言,已经能够正常生活。
现在他成了唐柔的痛苦源泉,才让唐柔的病情复发了吗?
厉瑾瑜的心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攥着,疼得他恨不得掏出来丢掉。
他一直都想为唐柔好,却连她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
厉瑾瑜谢过院长,拿着唐柔的诊断书离开。
回到车内,厉瑾瑜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很想见唐柔,可见到唐柔说什么呢?
问她病情吗?
唐柔从未告诉他这件事就证明她不想提起这段难看到过往,厉瑾瑜更不能擅自去扒她伤口。
可要是不问,厉瑾瑜又实在不放心。
重度抑郁需要一个过程,他得知道是谁伤害了唐柔,才能更好地保护唐柔。
他还要好好教训那个导致唐柔抑郁的混账玩意儿!
厉瑾瑜思来想去,给丁淮打了个电话。
得知是他,丁淮意外之余,又有几分了然,猜测应该是琰琰把自己今天的话转述给厉瑾瑜了。
“厉总找我有事?”丁淮问。
“我看了唐柔四年前的病历,她为什么会得重度抑郁?”厉瑾瑜问。
“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有权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