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伊莉雅摇了摇头，身后靠着的墙猛然消失，她失去支撑，跌坐在地上。
地面犹如一面镜子，倒映出此刻身为精灵的她。
紧接着，周围的空间迅速重构，这一次，又是不同的地方。
这是...武道场。
华刃家主——她的父亲，坐在上座，而在其身前，跪坐着一个被缚住手臂的少年，看样子有十五六岁。
少年的脸，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忍...哥哥！”
而此时她无论怎么在武道场中行动，武道场的人们都对她熟视无睹——毕竟这只是一个幻境。
少年满脸憔悴地喊：“你们究竟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按住他。”家主闭着眼，带着怒腔道。
从武道场周围的武士中走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忍。
“从今天起...你不配拿起武士刀了。”
家主起身，手中持着木杖，缓缓向忍走去。
“不要...家主...父亲大人！！”
“对...对了！”
“他们可以作证！”忍叫着，他转头看向周围的家族成员们。“红叶，萧，还有阳人！你们都看到了！我没有行不义之事，我没有杀人！”
鸦雀无声。
只有家主的木屐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
忍转头看向另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妹妹！时语！你是当事人，你知道的吧！我是清白的！那些混账，他们——”
人群中的时语张了张口，但最终没能说出什么来。
“住口！”
家主一个掌掴过去，“你还有脸叫你妹妹的名字？”
“把他的手臂架起来！”家主喝道。
“父亲！不要——”
忍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随着他冷淡的目光，一句同样冰冷的话脱口而出：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坚硬的木杖朝着忍的手关节重重落下。
幻觉在这一刻一瞬间烟消云散——周围的景色又再度变换了。
伊莉雅如梦方醒，顿感觉脸颊温热，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了。
“咦...不对...”她喃喃道，“我当初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因为你的软弱。”
伊莉雅抬起头，周围的景色宛如人间炼狱。
武士们血流成河，染红了中央大院。
这是...她殒命的那一天晚上！
声音的来源，正站在她的面前。
“哥哥。”
忍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嘁，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不是的...我...！”
“什么不是？难道不是你害得我手筋被打断、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华刃大院门外吗？”
“这...”伊莉雅捂着头，什么记忆在脑中被唤醒，一脸不可置信，浑身颤抖。
“看起来你并没有忘记。”他嗤笑道。
刃提着打刀，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我沦落于此...全都是拜你所赐。他们已经一一倒在了我的刀下，下一个，就是你了。”
“最后...就是在你后面的阁楼中，那个该死的男人。”
忍伸手抚摸着伊莉雅的脸。
此刻，忍这张熟悉的脸在伊莉雅眼中是如此狰狞。
“去死吧。”
忍的兵刃向伊莉雅的腹腔刺去，但却无法再往前推进一寸。
“...不。”
伊莉雅身体的颤抖停止了。
“是我当时的一时懦弱害了他。”
“但哥哥是冤枉的。”
忍的表情渐渐化为震惊。
“因为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下得了决心去杀人的人。哪怕是我死去的那一天晚上，已经疯掉的他，也没有造成任何一个武士身死。”
“而他，永远都是对我最好的兄长，他又怎么可能要我死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顷刻间支离破碎。
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伊莉雅重又站在了卡拉赞的楼梯间中。
面前是一扇很显然是属于卡拉赞的门。她望向身后，那走过数十遍的楼梯间静静地在那里。
“这算是通过了么。”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让惊魂未定的双腿不再发抖，上前推开了门。
“哼，下一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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