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刀在她的手中像烟雾般烟消云散，但刚才遭受的冲击可是实打实的。
“我的刀...！”
“现在清醒了吗？”
男子从书桌旁站起身，向伊莉雅走了过来。
“什么...我...”
伊莉雅的攻击被轻易反弹，她满是害怕地向后退去。
“我想，你已经做好准备面对黑暗了...”
“我叫麦迪文，最后的提瑞斯法守护者——外面的人喜欢叫我星界法师。但我从没给自己起过绰号。”
“如你所见，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包括我，也是。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留在此处的一个残影。”
麦迪文残影一打响指，周围的一切转瞬间支离破碎，破碎后的事物呈现出的景色，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精神空间！
而面前的一团光影化虚为实，化成一个人形跌落在伊莉雅怀中。
伊莉雅颤抖着叫出了她的名字：
“伊莉苟萨...”
“她也接受了同样的试炼。在被我宣告通过试炼的瞬间，如释重负地昏了过去。”
麦迪文举起手，对着伊莉雅开始引导某种法术。
伊莉雅灵魂中那股属于伊莉苟萨的力量迅速被抽离，回流到伊莉苟萨的灵魂里，让她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色润。
“没事了吧？”麦迪文放下了施法完毕的手，问道。
伊莉雅仍然有些惊慌失措，她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问，我从头开始解释吧。”
“在你被莫罗斯宣告开始试炼的那一刻起，像往常一样，卡拉赞这座塔中的试炼机制自动启动了。”
“我留下了这个残影，用于给通过试炼的勇士提供有限的帮助。像往常一样，在你们进入卡拉赞时，我就看着你们了。”
“但此刻，我发现这名参加试炼的少女体内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更惊人的是——其中一位灵魂，居然并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说罢，麦迪文抬手一挥，一片巨大的星图投射在精神世界那并不存在的“天穹”上，仿佛他们置身于星空。
“我的星界旅行漫长而孤独...我身上举世无双的守护者之力让我无所不能，哪怕是窥探时间流、穿越时空——都不在话下。”
伊莉雅并没有完全理解：“那封信你也看过了，罗宁应该没有让你给我进行这种试炼吧？他绝不是这么阴暗而恶趣味的人。”
“阴暗而恶趣味么...”听到这样的评价，麦迪文神秘地一声叹息：“也许是被‘那个存在’附身后的后遗症吧。不经历这些残酷的考验，凡人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寻求的是什么样的知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黑暗。”
伊莉雅似是明白了：“那么...你说你窥探时间，穿越时空都不在话下，那时光之穴发生的一切...还有通往我们世界的大裂隙...大法师西泽尔的身份...这些都是真的吗？你都知道吗？”
麦迪文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解决呢？！你这个——”
“我做不到。”
伊莉雅一股无名火起：“做不到？”
“数月前，那场灾难突发，我便心急火燎地投入到了修复裂隙的工作之中，但我毕竟也只是凡人之躯而已，我无法干涉那些属于造物主的位面。我无论做些什么，都是徒劳用功。”
“踏入我卡拉赞的这名少女身上的两个灵魂，其中一位，拥有这世上仅存的时间之力；而另一位，是误入了这个世界的无助孤魂。”
“换句话说，这造物主亲自传承的时间之力，才是真正的神之力，有了它，才能对那同为神之领域的时间流进行重塑和修复。”
“也许是命运让你们相遇了。眼下，你们无疑是承受这个重担的绝佳人选。”
伊莉雅哼了一声，“那你这么强，却什么都做不到，到底有什么用？”
麦迪文被这样挖苦，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神情，但转瞬便烟消云散：“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命运和真理...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
“因此，我略施小计，让你们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被我所操控的精神世界，并营造了一系列以假乱真的幻象...”
“这就是你擅自利用别人的记忆，用痛苦的回忆折磨我们的理由吗！”伊莉雅怒喝道。
她低头看着伊莉苟萨：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能把她吓到昏厥，你一定用了比我所看到的更过分的幻象。”
“你到底是要试炼我们什么？”
“复仇的欲望。”麦迪文道。
这个回答出乎伊莉雅的预料。
“你和伊莉苟萨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在被夺走了一切后，也没有迷失在痛苦中，而是被复仇之火驱使着前进。”麦迪文顿了顿，“黑暗在你们的心中生根发芽。但面对即将到来的黑暗时，也许需要的，正是这份‘内心的黑暗’。”
“为什么？”
“黑暗可能会夺走你所熟知的一切，包括性命。你必须做好相对应的觉悟。”
“但是...这样有什么好处？”
“你是指...”
“拯救世界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伊莉雅怒道。
“伊利苟萨是失去了所有族人的青铜龙，她注定无法像凡人一样活下去，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只有向永恒龙复仇，仅此而已。”
“而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无论如何，在一切都结束后，我都要和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那这个艾泽拉斯毁灭不毁灭，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伊莉雅站起身，仰视着这位高大的人类男子。
“拯救世界什么的...最无聊了！”
看着麦迪文惊愕的神情，伊莉雅严肃道：“但是啊，我要回家，就必须得消灭那些永恒龙。对吧？”
“所以，这个世界就顺手拯救好了。”她强调道，“听清楚了，是‘顺手’。我对你这差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麦迪文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成为守护者...也并非我的兴趣。有时候，命运并非能由自己抉择。”
“快说。”伊莉雅道。“少说那些神神叨叨的，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很讨厌你这家伙，说完之后我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麦迪文微微点头，抬手一挥，在精神世界中投影出一个人形。
这个人形通体绿色，以人类的标准来看，肌肉强壮得难以置信，嘴上长着一对凶恶的獠牙。
此刻的投影中，他正坐在某种王座上，威严地注视着下方并未被投影出来的“臣民”。
“这是...一个兽人？”伊莉雅细细搜寻了自己的脑海，得出了一个结论。
“古伊尔，这是他的名字。但现在的人们大多称呼他为‘萨尔’。”麦迪文道。
“萨尔在即将发生的灾难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永恒龙迫害阿尔萨斯王子、大领主提里奥·弗丁之类的事，在这件灾难面前都不值一提。”
“一条巨大的黑龙，那位灭世者——将会从地底深处崛起，它遮天蔽日的双翼阴影下，艾泽拉斯的大地会分崩离析...而在这件事中担任重要角色的，就是这位萨满祭司、部落的大酋长、杜隆坦之子——萨尔。”
“永恒龙毫无疑问会把他当作最首要的目标。失去了萨尔，就没有人能阻止灭世者毁灭艾泽拉斯了。”
麦迪文又投影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景象：“保护他，他会阻止这场灾难。”
在那片投影出来的景色里，山河破碎，天崩地裂，大地一片焦黑，烈焰，狂风，巨岩，原始元素之灵们在地表肆虐...
就是伊莉雅嘴上说这世界毁灭了都和她没关系，但这末日景象也令她触目惊心。
伊莉雅打断了麦迪文：“我何时才能全部消灭这些永恒龙？”
伊莉雅只想着快些全歼永恒龙，可谁知，这位守护者却告诉她需要先从永恒龙手中保护一个叫萨尔的绿皮怪。
“到了该一举消灭他们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办的。”
“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嘛，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所谓的‘守护者’了！”
“放心吧，你就是想见我，我也没空。莫罗斯派出的乌鸦信使会联络你的。”
语毕，麦迪文的身影渐渐消失，他最后一句话也变得缥缈：
“是时候让你们醒来了。离开卡拉赞，去做该做的事吧。”
“呜——你这家伙——”
...
“咦，吾这是在哪？”伊利苟萨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才发现自己躺在伊莉雅的怀中。
“啊，原来吾也已经死了...居然看到了已经死掉的麻烦鬼。”
伊莉雅一把抱住了她：“我才没死呢...我们都没死。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
“诶...诶？！”
“别担心我，我没事。”
“谁...你说谁呢，吾才没有担心你。放...放开吾！”
回想起刚才噩梦般的幻境，仍然令伊莉苟萨心有余悸。
她有些后怕地念叨着：“那...真的是幻象吗...”
“是。”
紧接着，伊莉雅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用怕，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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