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夜,星月具暗,夜色昏沉,江琥将军率领两千五百劲卒趁夜渡河,为掩声息,将军令马裹蹄口衔环隐于芦苇丛中,顺阴山往南直入山谷,及天明之时,遇匈奴部落,两千余铁骑如潮水席卷而过,斩匈奴三百余口,男女老幼不限,皆都授首弃置于野,将士无一受伤。至酉时,再遇匈奴,斩首百余,获牛马无数,将士屠牛羊为食……”
“三月二十五日,大军绕道七百余里,遂出阴山,眼前皆平坦广阔之草场,一望无际令人心神悸荡,山口外二十里,遇匈奴一部,人口逾万,劲卒数千,但皆都不知我大秦铁骑突至,一场厮杀如风卷残云,屠匈奴首领辣刺花,斩首七千余,弃妇孺,缴骏马千匹……”
“三月二十六日,再遇匈奴部,人口三千,大军席卷而过未曾走脱一口,缴骏马六百……”
“三月二十七日,夜袭匈奴大族乙支浑,斩八千余口,俘乙支浑单于,将士伤亡七十,损弓弩马具百余,都尉陈通曰将士劳累,连番大战恐损耗巨大,将军聚众议事,皆曰不易久战,有言退者,有言进者,吵嚷一个时辰皆都计议不定。忆清河侯临行之语,匈奴袭扰我中原数百年,扰我边界,屠我子民,劫我妇女,让我中原无数同胞家破人亡,此为不共戴天之仇,唯有彻底将匈奴碾成粉碎,方能让我边界安宁江山稳固,因此某曰:大丈夫当浴血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何惧言退也,我两千儿郎取不世之功,就在此次也!将军与诸都尉皆抚掌曰善!计议后定下计策,遇强而绕,遇弱则击,兵贵神速一击而走,深入北地觅匈奴王庭的踪迹……”
“三月二十八日……”
“四月一日……”
“四月三日……”
“四月五日,大军深入北地已经两千余里,剿灭匈奴部族十余,斩首不计其数,将士伤亡逾百,是日,擒匈奴王族那度末,言王庭在西八百里外,然深入北地此处,将士皆都疲乏不堪,弩箭几乎耗尽,将军与诸都尉商议许久,决计绕行荒漠从北而击之……”
“四月七日……”
“四月八日……”
“四月十三日,在向导带领下,大军于荒漠之中辗转千余里,终于绕过数十匈奴部族,突入至距离王庭不足百里之外,将军令将士隐于荒山之中,饮水饱食,时夜,皓月当空,两千铁骑整装出发,裹蹄衔环突入王庭范围,兵分五路夜袭拱卫王庭部落,匈奴猝不及防之下四散而逃,夜色之中仓惶不敢迎战,儿郎如猛虎出林,蛟龙入渊,厮杀之中挑落灯火点燃匈奴营帐,匈奴王庭百里范围内皆都火光冲天,混战中头曼被都尉蒋步斩杀,一场厮杀直至天明,死尸盈野无法计数,但恐匈奴卷土而来,将军令将匈奴中衣饰华美者俘获而退……”
……
“四月二十三日,将军率领两千儿郎在河北再次绕行两千余里突入东胡,摆脱匈奴大军之围追堵截,穿越阴山进入九原郡,历时月余,去时儿郎两千五百余,归来二千零一十八人……”
李顺记录的这些战报翔实无比,按照时间几乎每天都写的清清楚楚,每一场大战也都有记录,这种翔实的战报一下就把秦始皇完全吸引了,仿若自己化身为秦军将士深入了河北草原,追逐厮杀将袭扰中原数百年的匈奴屠的稀里哗啦,因此一边看,秦始皇的脸色时而惊喜,时而严肃,时而微笑,时而怒目圆睁,心情完全沉醉到和匈奴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之中。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屏声静气的安静等待。
前些天那一场朝堂巨变,整个咸阳如今还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中低级官吏被刑部和监察省抓捕,赵高谋反的后遗症还在持续发酵,加上青宁公主去世,秦始皇这几天脾气非常暴躁,已经连续在朝堂之上责罚过好几个二品三品的大臣了,虽然只是口头斥责或者罚薪俸,但这种恐怖的气息几乎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因此这几天满朝文武都很收敛,上朝一个个都臊眉撘眼儿的不敢胡言乱语,就连奏书都不敢写太过偏激的词语,生怕惹怒了皇帝丢自己一脸屎。
眼下皇帝看的入迷,所有大臣都不敢打扰,只能乖乖等待,这一等就是将近半个时辰,秦始皇终于把这厚厚一叠日记一样的战报看完了。
“好好~”秦始皇心情大畅,脸上露出极其舒心畅快的笑容,将手中的战报收拾整理好之后说:“清河侯安排的这个随军记者果然是不同凡响,速速把战报送去报馆排版校印!”
“喏~”谒者赶紧接过这份厚厚的战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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