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最后又集中在那持锥老人身上,细思了片刻之后,忽然一声轻笑:“你可知这人是谁?绝龙城的‘死人锥’寒终。这等人物,居然就死在此间,真令人惋惜。别看他年貌好像五六十岁了,其实以前中过奇毒,故而年貌,老化本身才不过三十岁而已。乃是绝龙城最近,最可能突破天位之人,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死在你手——”
宗守眉头一挑,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这时候思绪模糊,更无空去想此人来历。接着下一瞬,就听得金不悔忽然一声惊咦倒:“嗯?似乎又有人到了,这次的麻烦,可是不小!”
宗守亦是有所听闻,不过这次却没主动动手。那神魂里的戾念杀意,依旧还未消退。身体之内的气息,亦未完全平复。
就连从那寒终体内,夺来的那些‘精’元,也未能完全吸收。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这群人中,有他熟悉的气息在。
不过须臾,果然又是一行人,紧随在绝龙城诸人之后,进入这巷道之内。远远隔着百余丈,就定住了脚步。
赵嫣然与轩韵兰,都在其中。不过其余十人,都是凌云宗弟子。
而为首之人,正是那严飞白。
宗守抬头望去,而后便又是邪气的一笑:“哟!嫣然韵兰,你们也来了?”
那严飞白等人,却都是怔在了原地,神情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
几乎不认得这就是宗守,整个人站在血泊之中,手中的雷翼剑,仍在滴血。身后五条银尾飘舞,占据了小半片‘洞’窟空间。每一次舞动,都带起了大片的天地灵能。
而宗守此刻那酒红‘色’的眼,更令人是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赵嫣然与轩韵兰面‘色’惊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们二人知晓宗守的武道之高,天位之下几乎无敌。
可宗守这种‘摸’样,却是从来未曾见过。那凶厉气息,令二人几乎就以为面前,是上古凶兽九尾天狐,再现于人间。
而严飞白则是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眼宗守,接着又看向那地面上的诸多尸体。
当那‘死人锥’寒终的尸躯,跳入到他视野之内,严飞白的瞳孔,立时微微一缩,透着惊骇之意。
“绝龙城的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宗守正‘欲’答话,本来清醒的意识,忽然一昏,有些模糊了起来。只能随着本能道:“正是!”
严飞白神情微变,目光里依旧有些怀疑之意:“那么那真龙之血,亦在你手中?”
宗守闻言一笑:“东西若不在我手,我又何必要出手杀人,了结这些人的‘性’命?”
正说着话,忽觉这‘洞’窟之内的气氛,突兀间有些异样起来。
那凌云宗十余弟子,都各自神情凝然,冷冷的望来。宗守被这凌厉杀机,刺的心神微醒,‘胸’中那才刚压抑的凶厉意念,也再一次飙腾而起。目中是冷芒微透,哂然而笑:“你等莫非,也是想要此物?”
严飞白气息微窒,片刻之后,也不管后面,正在拉他衣袖的歌含韵,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九滴真龙之血,对我凌云宗至关重要。龙师叔正需此物,让他那头黑蛟进阶。此物对你无用,殿下不如让出。我凌云宗必定会记住此番情份——”
“若是孤不肯給呢?”
宗守的左手臂上,已是渐渐的再次闪现雷弧,心内对自己杀念的克制,也已经到了极致。不过心神间,这一刻却是异常的沉静。
“是否准备动手,从我手里强抢?”
严飞白闻言是下巴微扬,目光不变,答的是毫无犹豫:“若然殿下拒绝,飞白正有此念!殿下是一城之主,要此物何用?若然不得已,严飞白也只好动手抢夺。此物如今乃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还请殿下顾惜‘性’命,将那真龙‘精’血,让于在下!”
金不悔听得是直皱眉头,忖道这下可有些麻烦了。以这宗守杀戮果决的‘性’子,搞不好就会出什么事、
下一瞬,就听宗守一声轻哂。而后那白‘色’的人影,忽然暴起,化作了一团白光,朝着那凌云宗众人疾冲而去。
那边近七位玄武宗守,都早有防范。各自一声冷喝,‘抽’出了刀剑兵器,一瞬间这‘洞’窟之内,就是刃影无数。
为首之人,是一位昂藏大汉,亦是五十余岁,冷然问道:“严师弟。敢问吾可否将此人诛杀?”
竟不出手,只不紧不慢的踱步,站到了严飞白与歌含韵二人身前,将两人牢牢护住。
严飞白剑眉冷调,而后眸光有寂灭了下去:“是此人寻死,对云界诸宗,都已有‘交’代。烈师兄可杀无赦!”
那昂藏大汉,立时咧嘴一笑:“不识好歹的孺子,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杀的那死人锥——”
话音未落,便见宗守的身影一跨百步,袭至身前。而后是一道凄厉的紫‘色’剑光挥出,扫‘荡’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