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唯一之法,就是让这轮盘,自己不堪重负就可。
绝焰却浑不在意,仔细注目着宗守,不出片刻,目光就又闪烁异芒,透出恍然之色。
“邪不能侵,魔不能加!原来是白气加身,圣王之躯。怪不得是有恃无恐!”
说到此处,又怪异的轻笑:“不意我焚空陆家之后,居然还能出现一位圣王。”
满含着自嘲之意,语中情绪,也复杂之至。
宗守全不理会,前进十步,就又被那钢墙般的罡障阻住。
宗守猛地一咬舌尖,使自己从剧烈的痛苦中,清醒了刹那。
而后脚下又是一朵莲台现出,非是雷烈千华,形成的火莲。而是由信愿之力,凝聚所化,真正的莲花。
这莲台形成,宗守的身周,就现出了七彩琉璃宝光,佛力涌动。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不顾一切。什么样的后果都不在乎。
只知前行,把最后这几十步走过!
“莲台?这个小子,怎么又与佛门扯上了关系?这气象,居然还是佛祖果业——”
这次说话的,却是那红衣少女。红焰一闪,就出现在了绝焰的身旁。
神情错愕的看着几十丈,已经在痛苦之下。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清秀少年。
那绝焰同样怔住,看着宗守身后,那隐隐约约的黑白二点。
虽是还未曾完全显化。然而却已有着使人心悸之力。
半晌之后,直到宗守,走到十步之内。绝焰才回过了神。
“原来你我,还是小视了他!佛门无量终始——”
幽幽一叹,绝焰伸出手,向对面少年的眉心点去。
已经是看出宗守,分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那浑身上下肌肤绽开,血染重衣。那躯体内骨骼,已分明有几处所在,出现不正常的扭曲。
这是他的肉身,已经不堪重负。
也确然是不能再承担,那黑色火焰。生死之力,水麒麟的护身水纹——
宗守此身,此时是在气血逆流,禁术加身的情形下,又承载着十数种的强横神通!
仙境初期。展示出的实力,却已是超越了正常的神境初期。
第一个付出代价的,就是其肉身。
此时欲显化的法相,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更令绝焰皱眉的,还是那扇冥门。
怨魂聚集,哭嚎咆哮。这敞开的冥门。已经将这千丈冥狱空间,化成了真正的冥死之地。
更能感觉,周围数十对应的冥死之世。无数的强横意念,正灌注而来。
哪怕是明知有至境气机镇压在此,也不能阻绝。
思及此,绝焰不禁微微摇头。他可不愿,这陆家的冥狱,真正变成一个冥死之世。
冥世混乱千万载,那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
屈指一弹,一道法力渗入。再非威压,而是直接震荡至宗守元魂深层。
宗守也只觉心神一震,隐隐听得那绝焰一句:“杂而无章!可笑!”
然而整个身躯,就忽然倒飞而出。一退百里,竟至黑雾之外。
而后那意识就再无法聚集,昏昏沉沉,似要死去一般的难受。
最后望见的,就是雾外那女子,讶异的面孔。
接着那幻心镜,就再不能支撑。光华一敛,自发的投回到宗守魂海之内。
而宗守意念,也彻底陷入到了昏迷中。
陆含烟倚在那大树旁,也未怎么细思,就以一束发丝,将宗守的身躯,拉至到自己身旁。
随即就望见了一男一女,也从那黑雾中,踱步而出。
于是更一阵错愕:“圣尊?”
想也未想,就将身躯往后一拉,隐隐护住。
“圣尊,这少年擅闯死狱,虽是有罪。然则他身在死狱之中,就等于在受不恕之刑。再者我焚空陆家的规矩,只需闯过第九层渊门,就可前罪尽去——”
原本猜测,宗守是敌不过那头无相神魔,侥幸逃出。
此时见这二人从黑雾中走出,就知情形有些不对。
于是言语间,不自觉的透着焦切之意。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些话,对于眼前圣尊,略有不敬。
那绝焰却也不在意,眼光复杂的,看了宗守一眼,又望了望陆含烟。而后是一笑:“这莫非是母子天性么?”
陆含烟柳眉斜挑,更是疑惑。天性?什么天性?
至于绝焰前几字,全不曾听见。
“也罢,此子你可悉心照料!可以让他服用此物——”
绝焰毫无解释之意,随手一拂,就是一个玉盒遥遥飞至。
陆含烟接过手,就又微觉心惊。
玉盒之内,分明是陆家中,最好的伤药——‘玉骨还灵髓’。
可疗治伤势,更可用于炼体。而这玉盒之内,却是整整十滴之多。
“一日一滴,等他醒来,就说我在渊门中等他。”
绝焰说完,就大笑着走回雾中。陆含烟则是疑惑地,看着身旁的少年。
忖道此子,在陆家中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