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说话时,‘蹬蹬蹬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之大惹的周围食客频频回顾,季安也扭头一瞥,只见一个大汉急步上得楼来,好巧不巧的坐到他隔壁桌上,并招呼跑堂小二,点了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
季安两人朝着这大汉望去,但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头戴方帽,身穿灰白相间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两人心底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英气勃勃大汉!”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这大汉抬起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季安两人脸上转了两转,但见两人一男一女皆是容貌不凡,便点了点头。
“乔峰?”季安正琢磨着如何与他搭讪时,跑堂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
李沧海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那管什么乔峰,拿着筷子就吃。
季安瞥见桌上的汾酒,心中一动,倒了一杯,喝了口,顿觉喉间酸裂炽热,极为难喝,当即大声说道:“菜是良品,酒却是糟酿。”
边上的乔峰闻言,耳机动了动,摇摇头,继续吃喝。
季安让跑堂小二撤掉汾酒,从包袱里拿出一坛百年陈酿女儿红,随手拍开封泥,顿时酒香四溢扩散整个二楼,惹得二楼食客朝着这边张望。
作为好酒之人的乔峰,立刻便知这是一种罕见的百年陈酿、佳酿,性格豪爽的他当下情不自禁的笑道:“想不到乔某今日竟能闻得这种美酒,真是天大的福分!当饮一杯庆贺。”说着喝了口杯中劣酒,只觉不是滋味。
季安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想来兄台也是懂酒之人,可否陪在下共饮几杯?相互结识一番。”
“好!既然兄台如此热诚,乔某却之不恭!”乔峰哈哈一笑,朝两人拱了拱手,几步来到桌前,大马金刀做了下来。
季安吩咐小二上了一副碗筷,当即斟上美酒,举杯邀道:“兄台,请!”
“请!”乔峰同样举杯。
佳酿入肚,顿觉全身舒坦,乔峰不由得大叫一声好酒。
“兄台,继续!”季安斟酒。
“痛快!”
季安见他只顾饮酒,对边上貌若天仙的李沧海不闻不问,更瞧都不瞧一眼,心中暗赞,乔峰此人,真君子也!
又喝了三杯酒,季安正要攀谈,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
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
两人见乔峰正陪着一男一女,犹豫了一下,便走到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乔峰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看了看季安和李沧海,嘴上微动似有话要说。
乔峰目光一转,“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话直说。”
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乔峰朝着季安和李沧峰看一眼,思索了下,对老者说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待两人走后,季安举杯笑问道:“兄台与人有约?”说着轻轻饮了口。
乔峰一口干杯,大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杯,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季安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们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在下最是喜欢。别的不说,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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