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之言,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好笑的声音透过狰狞可怖的面具传了出来,面具人双目环视四周,似是在说我们这近万人马你自保都有问题,如何谈及全部杀死?
他话音刚落,忽觉挥出去的铁拳一轻,那股封锁四周的沛然大力消失无踪,当即足尖一点,仿佛风筝一般倒飞五丈稳稳的落在地上。
随即,面具人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季安,不明此人为何突然放过自己,难道刚刚说的话是句戏言吗?
这时候,房见鼎和商震也是急速飞退,几息间就站立在面具人身前,同时微微躬了躬身,似是在表示问候,很显然他们俩人都知道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季安双手背负,挺直的脊背似如一根撑天柱,高大的身形仿佛一坐大山矗立在城楼之上,环视四周,摇头轻蔑一笑,显然视近万兵马如无物。
目光一转,看向三人,暗自点了点头,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有‘大人物’在幕后主持,刚刚给商秀珣的致命一击,就是明证。
瞥了眼鲁妙子那边,见其正杀的激烈,季安便不在关注,相信以鲁妙子宗师的境界杀光那些人是迟早的事。
“假若本座猜测不错的话,你便是那‘蒲山公’李密吧?”
季安向前踏了一步,屈起中指弹了弹,轻声问道。
这原本只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可落在面具人、房见鼎和商震三人眼里如逢大敌,急退五步,同时摆开防御姿势,可又见季安不在前行,只是问话,三人立时面红耳赤,只觉一辈子从未做过如此尴尬的事。
见此,季安不觉笑出声来,心说我有这么恐怖吗?
就连远处看戏的商秀珣和玉儿也是捂嘴偷笑。
“哼!是又怎样!阁下要战便战,李密奉陪到底,少做这…这些无用的举动!”
李密一脸怒容,气的摆了摆袍袖,只觉今日把反贼的面子丢到姥姥家了。
“勇气可佳!”
季安摇头一笑:“看在你李密还算是个枭雄的份上,本座今日给你个出手的机会!”
说罢,右手一伸,招了招,示意李密动手。
“笑话!”
既然已被叫破身份,李密也不打算隐藏,挥手揭开面具扔到一边,露出一张形相奇特的面容,配合他高大的身形,确实是头角峥嵘之辈。
李密哈哈大笑:“战场之上,向来只有群策群力,将士一心用命,同生共死,那有什么单打独斗,阁下之言,犹如莽夫打架,莫非还要签个生死状乎?”
他这句话,声音之大震动四方,周围乱战的沈落雁、曹应龙、李天凡以及四大寇土匪轰然叫好,士气更盛。
坦白说,季安确实挺佩服这位枭雄,原本怕死的话,却说的正义凌然,顺带还能鼓舞士气,果真是大唐位面有名的“忍功”反王。
“厉害!李密就是李密,一句话可抵一千精兵啊!不过…即便如此,你今日也逃不过身死的下场!”
季安话音刚落,还未动手,便见李密、商震、房见鼎纵跃过来,显然打算抢占出手先机。
飞跃的过程中,李密运起一双铁拳猛然挥击而出,凌厉的拳劲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拍击而来。
拳风似刀,呼啸声中夹杂着惊人煞气,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地煞拳!
商震、房见鼎也知季安乃是当世顶尖高手,此刻唯有舍生忘死,方才有一丝生机。
商震运起毕生功力,隔着一丈距离双掌轰然击出,掌劲仿似大江大河汹涌澎湃,又似一面厚重大墙,铺天盖地压将而来。
房见鼎双手各持成名兵器——百斤重的狼牙棒,粗壮结实的身躯几息便闪到季安身前,舞出重重棒影,左棒击腿,右棒击头,一双沉重锋利的狼牙棒愣是被他使轻如木棍,打算把季安一击必杀。
“哈哈……先送你‘鸡犬不留’房见鼎去见阎君!”
季安原地不动,左臂一摆,“砰”的一声,只见击头的狼牙棒仿似一根牙签,被击飞到远处,右小腿微微屈起,恰如时机挡住另一根狼牙棒上,又是一声闷响,只见与腿接触的狼牙棒尖刺竟然全部弯曲进去,显然尖刺没腿硬!
只一瞬,房见鼎便发觉右棒已不见踪影,而左棒竟然成了豁口的狼牙棒,正在愣神之间,季安一只大手轻轻拍在他的胸口。
噗——
一口夹杂内脏碎片的血水喷了出来,房见鼎就如一个破口袋倒飞出十几丈远,跌落在地,晃了下头,周身骨骼一阵爆响,恍惚间,竟听到左手那根狼牙棒落地之声,叹了口气,双眼闭合起来。
四大寇中排名第三的“鸡犬不留”的房见鼎当场毙命!
“好,又死了一个贼寇,还剩下最后一个...活该…让你们攻打我飞马牧场…”
商秀珣欢声鼓舞,念念叨叨的,扳起手指头数了起来,果然是姓商,商业的‘商’。
已出拳掌的李密和商震,相继面露骇然之色。
仅仅一瞬间,房见鼎就死了,而且季安之前的出手动作,他们竟然没看清楚,太快了吧!
此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只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瞬便被抹去,此刻正在对付生死大敌,那有胡思乱想的时间。
眼见李密的拳劲和商震的掌劲就到身前,季安不但不为所动,而反拍了拍手,右脚脚尖一挑,那根豁口狼牙棒便即飞起,右手轻轻一拍,狼牙棒就如一个旋转舞动的风火轮,急速飞向商震。
这时,拳劲和掌劲临身,只听季安轻喝一声,周身骤然亮起一道璀璨的青色光华,随又一闪而逝,瞬间,煞气拳劲和澎湃掌劲在季安身上泛起两道涟漪,便即荡漾消失!
“什么?”
李密、商震面白如雪。
一个宗师功力的拳劲,一个先天顶峰的掌劲,就算大宗师高手也要回身防御,更不提硬生生用身体接触,可此人不但接了,而且中招之后没有半分受伤的样子,然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两道劲力仿佛昙花一般,一闪而逝,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