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没想到孔闻诗居然还会出现,而且从孔闻诗的眼神中,他还看出一丝愤怒。
不过,现在的他倒也不在乎这孔闻诗是不是又反悔给自己背黑锅的事,他依旧是微笑着。
孔闻诗从新做了一次呈堂证供,将孔胤植是如何找到自己并希望自己替他作伪证的事说了一遍。
朱由校听后,便又问孔胤植:“孔胤植,孔闻诗所言可是属实,你是否让他给你做过伪证。”
“没有!”孔胤植直截了当地回道。
朱由校又问向贺尚芿:“他回答的什么。”
贺尚芿起身回道:“陛下,他回的是有,孔胤植承认自己让孔闻诗做过伪证,老臣听得是清清楚楚。”
“你们呢,可听到孔胤植回答的什么?”朱由校又问向其他官员士绅。
其他官员士绅也忙回道:回陛下,孔胤植回答的是有,臣等也听得清清楚楚。”
孔胤植见此也笑不起来了,甚至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这些昔日对他执礼甚恭的官绅们现在一个个都跟着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你们,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我呸!”
孔胤植不由得啐了一口。
而朱由校却也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也感到有些满意,是对这些官绅们的表现感到满意。
“既然孔闻诗说自己做的是伪证,而你孔胤植也有所承认,朕也不必再审”,说着,朱由校突然就拉下脸来:“尔等为恶乡里,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勾结朝中官员,欲行不轨之事,意图谋害朕,真是罪不容恕!”
“孔闻诗!”朱由校说着又喊了一声。
孔闻诗站了出来:“罪民在!”
“将你所做的北宗孔门十八罪状檄文念给孔胤植听”,朱由校说后,孔闻诗便展开一卷自己早先写好的墨卷念了起来:“北宗孔门本是异种之后,血统混杂,而孔胤植更是非正统之孔门后裔,但却冒渎圣人后裔,窃居衍圣公之位,这是其罪一;孔胤植暗结私党,干预朝政,欲推翻大明,谋害陛下,罪大恶极,其罪二……”
孔闻诗一一列举的罪状饶是孔胤植听了也是骇然不已,他不由得指着孔闻诗:“你,你这个忘祖求荣的家伙,你竟敢如此诋毁你的祖先!”
孔胤植如此愤怒,也不是因为这些罪状,而是孔闻诗这个天启二年的进士,虽然已经被他从宗族踢出,但他在士林的名望还在,且士林中的人都知道孔闻诗是北宗孔门的杰出代表,而如今孔闻诗亲自否认北宗孔门的正统性,就意味着他北宗孔门不但要被肉体屠杀,还要彻底沉沦为普通甚至比普通百姓家还不如的贱籍。
“孔胤植,你此言差矣,我已被你逐出宗族,从此我不再是北宗孔门之后!”
孔闻诗还是第一次如此和这个曾经的衍圣公说话,孔胤植也接不上话来,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