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单膝跪在地上的禁卫军骑兵第二军总兵官鳌拜,朱由校沉默了片刻,最终才道:“起身吧,此事怪不着你,关外本就地广人稀,没抓到倒也在情理之中,看来,这多尔衮也算是命大,至少皇太极这家伙命大,硬是从我十万禁卫军中逃了出来,只怕现在已然到达了漠北的林丹汗部。”
“陛下不忍降罪于末将,末将惭愧,他日定当万死以报陛下不杀之恩!”
鳌拜站了起来,很郑重地向朱由校行了一军礼,朱由校微微笑了笑,拍了拍鳌拜的肩膀:“退下吧,此次鹞子岭一战,你部受损较大,也最是疲惫,务必要及时休整,做好战后士兵的心理疏导工作和受伤士兵的救护与安抚工作,准备下一次的大战!”
鳌拜退了下去,而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兵部左侍郎杨嗣昌则出现在朱由校面前,拱手道:“陛下,如今建奴已经被我大明彻底铲除,上层权贵除多尔衮外无论男女老幼都已处决,可以说,建奴现在没有了对我大明的任何威胁,即便多尔衮现在还活着,晾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如今可虑的倒是蒙古林丹汗部,这林丹汗想要恢复前元江山的野心一直未曾稍减分毫,前次西征与我大明西怔军和禁卫军作战过一次且略受小挫后如今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到惧怕反而更加疯狂的扩张起了军队,也加速吞并漠北其他蒙古各部落的步伐,只怕将来此人会成为我大明的一大边患。”
“朕从锦衣卫处也得到消息,这林丹汗一直就有觊觎我大明之心,既然他贼心不死,等我禁卫军休整结束后就让他尝尝我大明的兵威;不过,现在建奴已灭,他林丹汗部已处于孤立无援之境地,我们倒可以再试试他还有没有要与我大明作对的心,至少暂时有没有。”
说着,朱由校就对一旁的王承恩命道:“传旨给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命其加强对林丹汗部的监控,秘密查访多尔衮在林丹汗部或者其他地方的下落;但无论多尔衮有没有在林丹汗部,都得派出使臣去林丹汗部要人!如果林丹汗交出多尔衮或者老老实实的解释多尔衮确实没来并愿意出兵和大明军队协同追剿多尔衮部残余,则说明这林丹汗也算是有点识相,朕还可以再留他几年,但如果他拒绝交出多尔衮,还申饬我大明,对我大明不敬的话,则也为日后灭掉他找个理由,所以那些清流官员们一个个都在暗地里说朕穷兵黩武,还好朕穷的不是他们的兵,花的不是国库的钱,要不然得被他们说死,如今即便要再次出兵也得找个理由,免得他们来烦朕。”
朱由校这么一说,杨嗣昌倒是不由得嗤然一笑,他是深知朝堂的水有多深,特别是自从大明商税一开,商业贸易空前发达,导致大量代表着商人和学着利益的官员和代表着传统士绅地主阶层的官员之间的斗争与冲突的激烈程度比天启七年前差不了多少,只是好在如今陛下独揽军政财政大权,又对党锢之争管控的严,才使得整个朝堂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但明显从奏疏以及堂上发言可以觉察得出,对于如今进行的对外征战与开辟海洋贸易,还对爪哇国实行殖民统治等政策还是有很多关于对此有颇多微辞。
不过,杨嗣昌和卢象升一样都是属于军队和兵部系统的官员,他们几乎就是职业的军事战略家,对于政治不是很感兴趣,因而立场基本就是保持中立,不参与政治角逐。
所以对于陛下朱由校的烦劳,杨嗣昌也别无办法,只能回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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