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虽然担心自己会被朱由检除掉以绝自己拥兵自重之嫌疑。但现在的他已经是万念俱灰,且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再加各部将领的意思都很明确,他也只能选择等待自己或死或官运亨通的结局。锦衣卫千户兰官伟带着李岩与闯军有意归附大明的消息赶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吴孟明这里,向吴孟明转达了这一消息。正在九江城门用午餐的吴孟明听闻忙丢下手碗筷,也顾不得吃饭,直接对兰官伟命道:“持我的令牌,立即带着李岩的回信去南京见陛下,换马不换人,得尽快让陛下知道此事!”说着,吴孟明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告知黄总兵一声,本官已去了荆州,建奴阿济格部南下之事,他可不必担忧,烦请他转告袁公,待刘肇基一到,合力剿左逆便是,其余不可多说,此乃绝密!”说着,吴孟明便立即命人牵马来,暗杀李自成与招抚闯军是朱由检交给他锦衣卫的重要任务。朱由检早已言明,他若完成则功盖千秋,可封伯爵,若完不成是千古罪人,万死而不能辞其罪。吴孟明一赶到武昌,镇抚使王鹏也来到了吴孟明面前,将牛金星押到了吴孟明面前:“禀指挥使,李自成已死,这是闯军丞相牛金星。”牛金星尴尬地笑了笑,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锦衣卫抓住。“杀了,留着干嘛,处理干净点!”吴孟明说着亲自拔刀将牛金星劈成了两半:“以后史书只会记载,牛金星乃清军细作,使李自成被暗杀,李岩无奈率闯军余部归附大明!”说完,吴孟明继续赶去见李岩。李岩一听闻有锦衣卫指挥使前来求见,便也命人将吴孟明请了进来。“今日得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吴孟明笑道。“是吗,向来锦衣卫只会杀人抓人,吴指挥使今个儿不是来抓李某的?”李岩笑问道,他骨子里还是个人,对吴孟明这些厂卫系统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感。“李先生说笑了,您是陛下挂念的人,吴孟明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吴孟明说着,见高一功见闯了进来:“军师,听说有朝廷来人了?”“来了个锦衣卫的大官”,李岩笑说道。“奶奶的,锦衣卫来捣什么乱,难不成还想治我们的罪不成”,高一功拔刀问道。“将军别误会,我只是特地来告诉诸位将军,吴某已命人快马加鞭去南京将诸位的事转达于陛下,相信不久后朝廷便会派人来,另外,吴某已令人将诸位意欲归附大明的消息告知给了湖广总督与巡抚,相信不久后,便有朝廷输送粮草来犒劳诸位将军。”吴孟明忙解释了几句,高一功也没再说什么,李岩也没再说什么,此时的他还得随时注意清军的动向,无论自己这边和朝廷谈得如何,都不能对清军掉以轻心。……朱由检如今几乎是每天都同马士英等人待在大元帅府里,多铎部和阿济格部两路清军已经步步紧逼,而他自己这边居然还不能全力对待,还得想办法应对李自成残部与左良玉残部。朱由检也丝毫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时候,锦衣卫千户兰官伟闯了进来:“禀告陛下,微臣锦衣卫千户兰官伟奉。”“别废话了,直接说要紧的!”朱由检连鞋也懒得穿一听见马蹄声,跑了出来,对着兰官伟喊了一句。“是!李自成死了,李岩与闯军各部有意归附大明,这是李岩的回信!”兰官伟这么一说,朱由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马士英等大元帅府所属官员都不由得大为激动。作为坐视北都丧失的李邦华不顾在朱由检面前的形象,直接大喊道:“陛下,你听见了吧,李自成死了,毁我祖陵,夺我都城的反贼李自成死了!”路振飞也激动地抹了抹眼泪。“朕也听见了,李自成一死,闯军肯归附我大明,眼下左良玉部即将被灭,我大明还有希望!”朱由检说后对马士英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拟旨啊!”也同样激动地出神的马士英被朱由检这么一吼,忙跑进了书房,刘孔昭见此忙跑了过来:“老马,我帮你磨墨。”马士英拿起毛笔,愣了半天,问向刘孔昭:“诚意伯,陛下让我拟什么旨?”“我不知道啊,你问陛下啊!”刘孔昭说道。朱由检这时候已经走了进来:“如何招抚闯军的事稍后开朝会再议,现在拟两道旨意,一道给吕大器,命他死守住虎牢关,至少得守半月以,要是守不住,朕灭他全家!”“另一道给近卫军第一军刘肇基,三日之后立即对左良玉部发动攻击,不留一个活口,全歼这群逆臣贼子,三日之后若听不到炮声,他刘肇基自裁吧!”朱由检说完便出了书房,将锦衣卫千户兰官伟传唤进了大元帅府议事房,亲自询问关于闯军的具体情况,其他官员也跟了进来。“什么!将李自成按帝王礼下葬!”武英殿大学士李邦华当场惊讶地发出了疑问,对朱由检拱手道:“陛下,李自成罪大恶极,如今其人既然已死,我们可以不追究其罪,但却还要对其进行帝王之礼下葬,实在是太过宽容了,说到底,他不过是一反贼,何德何能能享帝王之礼下葬。”“是啊,陛下,李自成毁我大明基业,其罪不可恕,其余闯贼可免罪,唯独李自成不可免,如今此人已死,陛下欲张仁慈之心,按公侯之礼厚葬已可,何必以帝王之礼,如此厚待一反贼,我朝廷威信何在。”路振飞也说道。朱由检本以为最容易被群臣接受的是对李自成以帝王之礼下葬,毕竟这只是一个仪式,无伤大雅,而且,原本历史,李自成入北京,自己这位朱由检自缢后,李自成也同样以帝王之礼下葬自己这个皇帝,但朱由检现在却没料到这个条件最不易被朝廷官僚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