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既然已经认为大明的崇祯十九年将是建设性的一年,自然也先要在年前给户部传达一番自己的思想。毕竟户部现在管着大明的钱袋子,是帝国来年经济建设的策划者,甚至已然是六部最受崇祯朱由检看重的部门,要不然朱由检也不会让内阁首辅兼着户部尚书一职。户部左侍郎刘万春、户部右侍郎祁彪佳陪着内阁首辅户部尚书范景离开了乾清宫,三人带着崇祯朱由检的嘱咐在雪花一步步走着,时而还会互相讨论几句,直到范景入了轿,刘万春与祁彪佳了马,三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大明央银行行长韩守敬和户部右侍郎大明央银行副行长王家勤也在告退崇祯朱由检时细声议论着。唯独户部右侍郎大明央银行副行长杨名深落了单,跑了去向韩守敬行了礼后,韩守敬也没搭理他,依旧只跟王家勤摆了摆手进了轿辇,把杨名深晾在一旁。朱由检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如今走在工业革命前沿的是纺织业,韩氏和杨氏两家纺织公司彼此依旧是竞争得十分激烈。韩守敬对杨名深没有好感也属正常,好在户部官员倒是没那么大的内部矛盾,范景虽然是北方籍官员,而祁彪佳与刘万春都是南方籍官员,但却没有半点嫌隙。崇祯朱由检看了他们一会儿也在陈圆圆的劝说下回到了殿内。他早已下旨,因天气寒冷,冰冻三尺之时,为体恤百官,准进宫官员二品以的官员可乘轿直入乾清宫,二品以下可骑马入乾清宫。群臣自然感佩崇祯朱由检的体恤之前,朱由检自然也不过是略微体谅一下群臣而已。眼下积雪已经没膝,即便是少年也难耐这严冬之寒,何况是一群身体羸弱的老年人。如果说户部是帝国经济建设的策划者,那么工部、兵部、礼部则是帝国经济建设甚至是其他方面建设的执行者。因而,在召见户部堂官议事后,朱由检紧接着便又召见了工部堂官。工部管着整个帝国的工程建设与工业制造,理工氛围十分浓厚的一个部门。虽说一直是个很肥的衙门,但在历朝历代,并不怎么被重视,很多时候内阁阁臣多是从礼部、吏部选,很少从工部官员选择。如今在崇祯朱由检眼里,整个帝国的行政部门的工部地位自然是与以前不同的。特别是在非战争时期,帝国的基础改造完全需要工部的统筹安排好才能有条不紊地将帝国的财富应用到国民生产去。工部尚书徐石谦已于冬至日后向朱由检递交了辞疏。或许是因为不满朱由检对士绅阶层的打击,也或许是实在是适应不了工部的理工气氛,尤其是在崇祯帝朱由检南迁后总是有事没事对工部下达一些理工类工程建设的任务,让本来还希冀在工部尚书任养养闲顺便捞点钱的徐石谦不得不请旨告老归乡。朱由检自然同意了徐石谦的辞疏,且直接升任宋应星担任工部尚书。他也觉得工部是个专业性很强的部门,也理工科知识较强的宋应星才能跟得自己的节奏,领会自己的意图,而单纯的两榜进士出身的大儒明显的确的确不适合领导工部的事务。宋应星科举仕途只是举人出身,如今直接在两年不到的时间升任在工部尚书,在大明官场也算得是一个迹。崇祯朱由检此举也无疑刺激了整个大明士子阶层对自然科学的兴趣。因为由宋应星的事,谁都看得出来,当今的皇帝陛下似乎不太对儒家感兴趣,反而对墨家等杂家之学更有兴致。崇祯朱由检现在也算是打破了大明历来以久的官员铨叙制度,不再论科举出身和资格来决定官员任命,但为堵天下悠悠之口,朱由检还是变了个方式,基本都会先赐你进士出身再升你的官。如此以来,大明的进士之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值钱,也让天下人明白,想要博得好的功业,也不仅仅再靠科举这一条路,只要能入帝王的眼,功名与官位依旧可以得。毕懋康在金鸡纳霜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痊愈,本来该在去年已病逝的他如今在这个时空依旧还活着,不过身体也依旧很虚弱,朱由检为此特批他可以乘轿入宫,且依旧由魏国公府举整个国公府的能力奉养毕懋康。朱由检如今也已让毕懋康直接担任工部左侍郎之职。而原工部火铳局郎,少詹事汤若望也因为制造崇祯十四式燧发枪之功而被朱由检升为工部右侍郎。让一西洋番担任部堂高官,算是大明官场的第一次。朱由检如今也因此算是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开明帝王了。而汤若望现在也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传教事业,开始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工业制造,权力给他带来的快感已经超越了传播宗教给他带来的快感。此时的乾清宫虽说外面依旧是寒冷至极,但宫殿内却仍然是温暖如春。工部左侍郎毕懋康得朱由检之优待坐于三层貂皮铺的官帽椅,瘦削的脸低垂着,还是有些不敢在陛下面前太过随意。而工部尚书宋应星如今和朱由检既是君臣也是研究自然科学的朋友,也毕懋康坦然许多。工部右侍郎汤若望则没有看朱由检而是一直在嘀咕着什么,脑海一直想着技术改进燧发枪过程遇到的技术难题。同时在宫殿内的还有大明科学院院长兼詹事府詹事的方以智。宋应星、毕懋康、汤若望、方以智算得是现在朱由检现在在科学技术领域最为器重的人,最为主要的自然是宋应星,因为宋应星知识面较全面,而且和朱由检相处时间长,受朱由检圣学影响最深。如今的宋应星在理工方面的知识水平已经不亚于一个大学本科生,甚至个别方面已经超越,还别不信,在朱由检接触之前的宋应星在原本历史已经知道了声音是通过振动产生的物理学规律。朱由检现在只不过是完善他的自然科学基础框架和知识结构体系而已,使宋应星的理论知识不那么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