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洪承畴的口号是阎应元专门想出来的,为的便是要给清军造成心理压力,让他们以为近卫军主力已经大兵压境,而且目的便直接是要活捉他们的主帅。阎应元带着直属协的一千近卫军策马朝清军炮兵杀来,一个个在马转动崇祯二十一式燧发枪,利用三点一线,颗颗枪弹准确无误地刺破冷凝了一般的空气,直接穿透清军炮兵棉甲,黑火药爆炸力威猛的硝化纤维爆炸后的枪弹满洲巴牙喇手重箭的穿透力不知强了多少倍,顷刻间,弹的清军炮兵直接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直接被冲了起来,然后狠狠地被惯倒在地,溅起一身的雪泥。清军护卫炮兵的三千骑兵杀了来,因见阎应元等近卫军不过是一小股明军,所以也没什么惧怕,吆喝着同样张弓搭箭朝阎应元等杀来。而阎应元也知道自己这边人少,也不与清军大规模骑兵正面硬拼,立即策马而退。这边,清军主力洪承畴听见吴三桂方向的枪声也有些紧张起来,忙下令清军主力往吴三桂方向靠拢,予以支援。吴三桂见阎应元等小股明军退入了茫茫无垠的雪野,心里也稍微放了些,此时他麾下十万大军正朝孙家渡口的防御阵地杀来,但因为阎应元等小股近卫军的干扰,使得自己这边的红衣大炮没办法及时提供支援,吴三桂只得命麾下十万大军由火器营列阵在前,骑兵由两翼进攻,弓箭手在火器营之后随时替补火器营。吴三桂的麾下军队大多是以前的辽兵,作战经验丰富,打仗自然是颇有章法,走在前面的是装备有燧发枪的火器营,第二列的则是装备有鸟铳的火器营,在第二列的火器营后则是弓箭手,之所以安插弓箭手是为了因装填火药与枪弹的间隙补充射击。而在火器兵和弓箭手背后还有吴三桂的督战队,这是吴三桂学的昔日浙兵的法子,将督战队放在火器兵后面可以逼迫火器兵在敌军进攻时还能坚持操作火器,而不是掉头跑。吴三桂的骑兵则大多数是持着三眼铳,同时也有弓箭手,这些骑兵皆是吴三桂家丁精骑,战力不弱于满洲铁骑,此时往近卫军第三军第一兵团的阵营走来时也颇有气势,犹如两柄利剑一般往左右两边劈砍过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和轰隆隆的鼓声让整个孙家渡口的空气仿佛都凝重了起来。吴三桂持着长矛带着麾下长矛兵走在最后面,他两眼如电般紧盯着前方,这是他辽兵最后的资本,当年随阿济格南下便已有一半的辽兵折损在近卫军手里,如今为襄助大清一统也为了成自己的非凡功业,他把自己留守在辽东的最后家底都带了出来。这十万辽兵虽说大部分还是新补充的绿营兵,但精华皆是他辽东军事贵族的底子,所以他很想在这一次渡河的战斗给予近卫军沉痛的打击,以雪他次被近卫军打得只带几百残兵狼狈逃回大清的耻辱。仇人相见分外眼睁,吴三桂等清军辽兵将领恨透了近卫军,他们呲着牙,浸着冷冽地笑,露出嗜血的凶色,还有那无耻的头金钱鼠尾,犹如一层层柴火一般激怒着近卫军第三军第一兵团。秦佐明麾下的近卫军第三军第一兵团整整七万余人马皆已埋伏在壕沟与掩体之,且是一身雪白。一个个近卫军战士犹如雪野里的雕塑一般静若磐石地匍匐在壕沟里,手紧紧握着冰冷的枪,被严冰凝结的睫毛未曾眨动一下,犹如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逼近而来的吴三桂部的清军。被清军红衣大炮砸断了双腿的近卫军一名步兵也还在坚强地在雪地爬着,他的脸此刻露出的不是痛苦的神色,而是仇恨的眸光。他要报仇,冰冷的雪让他忘记了生理的痛苦,但却燃烧起了他砰砰直跳的心脏。热血贲张在每名近卫军战士身。即便是主将秦佐明此时也同样凝重地咀嚼着冰冷的雪,任由刺骨的冰晶在热气浓烈的口里割裂着厚重的呼吸。此刻的他想起了自己姑母曾经喋血沙场的英姿,想起了自己父亲也曾在同样的处境下被清军杀害的画面。男儿到死心如铁,死神与战神总是伴随而生,仿佛死亡气息的临近,也仿佛是生机的出现,七万近卫军的汉家儿郎没有一人发出一点声音,他们只等着清军的到来。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打!”匝地突然惊起琼玉,碎落在枯草根,随着王夫之的一身叱喝,带着满腔热血的枪弹从崇祯十九式燧发枪的枪管里挣脱而出。亮丽的火光刺破了冷艳的雪野,冰冷的枪管开始变得灼热。枪声乍起,白色烟雾增添了肃杀的气氛,刺鼻而又激扬着近卫军战士杀敌的澎湃之心,那是火药的味道,也是战争与死亡的味道。开枪的是近卫军第三军第二兵团的第一步兵甲种营,指挥使是王夫之。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位弱书生,而是魁梧伟的铮铮铁汉。与他一起的皆是锤炼了一身钢筋铁骨的汉家儿郎,早已隐匿了昔日的柔,张扬起而今的钢。秦佐明没有将所有的军队投入战斗,作为一个家学渊源的将门之后,他能猜到自己在堵住清军后路后必然会面对清军大规模的反扑,而他只有七万人马,必须用最少的兵力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以此达到将清军主力堵截在黄河北岸的目的。近卫军有三个步兵营在黄河南岸,还有一个炮兵营和一个骑兵营,但现在另外两个步兵营和炮兵营以及骑兵营都未开始攻击,依旧只静静地看着第一兵甲种营的表演。崇祯十九式燧发枪射程,射击精度,枪弹穿透力都崇祯十七式燧发枪强许多,因而此刻六千余名近卫军步兵扣动扳机发射后,清军***刻间便被射倒一片。有的清军头部被掀开了天灵感,血和着脑浆洒满了雪地,或是胸膛弹,血液晕染而开,整个人连带着手里的火器都被带飞了起来,也或是腹部弹倒在地被惯性拖拽得很远,在白净的雪地划出红色的血迹来,更有腿脚弹在地嚎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