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在盼望着朱由检成为他捕获的猎物。而朱由检也在盼望着李定国成为他捕获的猎物。不过,李定国忽略了阎应元。而朱由检也不会想到他想在铜仁城下活捉李定国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李定国不同于阎应元。再怎么说,他也是张献忠义子,大西政权的头面人物,亲自领军来偷袭铜仁乃是近卫军的风格,非是他李定国的风格。阎应元此时带着两个步兵营的精干兵力已成功进入了大楼山山区。大楼山虽说险峻,但也是雾霭茫茫,万明军轻装置身于其间,倒也不易被发现。即便是远远的山涧水流淙淙声也能被听得很清楚,因而即便有李定国的斥候,也很好躲避。不过,也因大楼山太过险峻且多是野生松柏组成的森林,因而地面铺满松针叶,使得山路极滑。有近卫军战士不小心忘记用木棍刨开松针一脚踩空直接滑落下悬崖的。但阎应元禁止其他战士呐喊,为的是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因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划下深渊。因目标是翻越山顶,然后到达另一边的播州即现在的遵义军民府区域,所以近卫军战士们不得不攀援悬崖直壁的鸟道。所谓鸟道则是如同攀岩一般在悬崖凿开一些可供手脚蹬握的坑洞,人如猿猴一般手脚并用地在面攀爬。而且必须小心翼翼,略微一踩空便容易掉下万丈深渊。西南山区湿气重,又是在山顶,因而苔藓茂盛,鸟道湿滑,阎应元不得不命自己麾下战士皆戴可增加摩擦力的手套,以及在草鞋捆绑稻草根。而最先去的敢死队则会将绳索系于崖顶巨木并悬下供其他近卫军战士攀援时借助着用。在阎应元带着两个步兵营冒着被摔死或者失踪的危险横穿大楼山时,夏完淳早已率领近卫军第七军第二兵团主力由贵阳官道朝乌江关而来。走贵阳官道必走平越府,平越与遵义以前同属播州,万历时期平定播州之乱后,播州实行改土归流分成两府,一为遵义,一为平越,前者隶属于四川,后者隶属于贵州。而平越较遵义略贫瘠,也无险可守,因而李定国没在此驻扎部队,使得夏完淳能直接抵达到乌江关下。为了掩盖自己近卫军第七军第二兵团的真正战术,夏完淳打乌江关打得很用心,而且是摆开了架势打,丝毫不惜火力。近卫军第二兵团的步兵野战炮俱被拉了来对乌江关进行轮番轰炸,同时夏完淳也亲自领着各步兵营轮番对乌江关进行猛攻。但乌江关也十分险隘,临于乌江之又夹在两山之间,组成天然的一道护城河和两道屏障。近卫军第二兵团主力要想占据乌江关只能先横渡乌江,步兵野战炮轻型炮不足以摧毁天然石方堆砌成的乌江关隘,只能用重炮,而重炮难以运送过江。而乌江也非长江下游流域的江河那么温驯,在狭长的峡谷里奔腾高低错落下很难顺利平渡过江。只能靠人利用木板泅渡过江,但要泅渡过江对人的体力消耗肯定会很大,而且李定国的守军也更容易利用弓箭和火器阻击近卫军。但夏完淳在为了掩盖近卫军第二兵团真正目的,也只能强行命近卫军泅渡过江,在激流汹涌的乌江急浪里翻越。这些近卫军官兵虽说在湖广做过集训,但如今也只算是第一次参与抢渡险滩的战斗。一个个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峡谷,在白波翻滚水流急湍的乌江里背着近卫军崇祯二十一式燧发枪泅渡前行,但一不注意会被激流冲到下游去,然后又不得不逆流而回。约莫有三千敢战的近卫军步兵参与了泅渡。但等临近对岸时,乌江关的大西守军立即以弓箭与火器进行打击。近卫军战士在江水泅渡无法反击,即便是对岸的火炮也难以打过来,因而不少近卫军战士直接牺牲在江水,鲜血直接晕染开。但此时也已回不去只能拼命往前游。不少近卫军战士即便游岸也会被岸准备好的守军给用长矛刺死倒在江水,尸体漂浮了起来。夏完淳看得是目眦欲裂,但他此时也只能继续命令近卫军步兵强行渡江,同时火炮继续不要命对岸轰击,把声势闹得特别大。对岸的乌江关大西守军也没敢掉以轻心,他们也没想到这些近卫军如此悍不畏死,炮火密度如此之高。而在强行冲锋泅渡几次后,在付出鲜血的代价后,近卫军步兵也摸准了乌江关大西守军的战力,也找到了些应对的战术。近卫军步兵开始在泅渡一段距离后利用绳索将自己捆在石头保证不被湍急的江水冲走同时利用燧发枪进行反击。此时的近卫军步兵下河的敢死队皆全部都换成了崇祯二十一式燧发枪,这种燧发枪是后装式且已火棉代替燧石,照门封闭,可以防水,因而是江对乌江关大西守军能形成良好的火力打击。虽说在江水因为水流的影响,使得近卫军官兵身体无法保持固定,导致射击精度下降不少,但在连续射击与密集火力配备打击下,乌江关的大西守军也不敢再轻易冒头,而也不敢到岸边来。近卫军官兵趁此大量泅渡过江,并立即在江岸组织起防线,同时一波近卫军官兵冲来滩头。乌江关的守军只能依托关城顽抗。而近卫军官兵因为火炮一时无法送达,在这个年代有没有给力的爆破炸药,只能轮番向乌江关关城蚁附攻击。但即便如此,近卫军官兵的顽强与数万人抵达乌江关城下也给大西守军造成了很大压力。此时已有大西守军的将领赶忙来到了李定国面前:“将军,大股明军从昨日一直猛攻乌江关到今日,且一个个都不要命地往冲,火炮也十分优良,且貌似数目不少,我乌江关虽固若金汤但也难保会被这群不怕死的明军给攻破,还请将军想办法如何击退这股明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