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惊雷先是看了眼满是担忧之色的张佩儿,这才捋了捋思路,将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从他假意熟睡引蛇出洞,又到在院中斗法,直到跟踪逃跑的纸人进了任月姬的院子。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看见了。”
听到高惊雷的解释,众人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些。
张老爷的手背在后面,思索片刻问道:“按高先生你说的,纸人一路飘进院子,随后就不见了踪影?”
“没错,我也是担心那纸人害了任姑娘,才跟了进来。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跟着我去看看。”
“高先生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
任月姬低眉顺眼的在旁边说道:“只是我刚才正在洗澡,高先生突然进来,我这才惊慌不已,要是早知来的是高先生,妾身自然……自然会随着高先生了……”
本来稳定了些的人们,又开始有了躁动,张老爷脸色也有点发青,他抿着嘴,又在房间里面看了一圈,沉着声音问:
“红杏呢,你洗澡的时候,她不在旁边伺候着,跑哪儿去了?”
任月姬摇了摇头,委委屈屈的说:
“妾身也不知,可能是红杏贪睡,我今天洗的时间长了些,她睡着了吧……刚才妾身以为高先生是红杏,还想让他帮我穿衣服来着。”
高惊雷嘴角抽了抽,张老爷脸色已经绿的发青了。
“哼!”张老爷一声冷哼,胡子抖动:“这贱皮子,少不得挨顿打!”
正在这气氛微妙间,张远之突然惊叫起来:“床下!床下有人!”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那张雕花精致的檀木床,帘幔下方,果然露出了片粗布衣角。
高惊雷墨眉轻挑,刚才忙乱着,还真没注意这个。
“谁!”
“谁在哪里,快出来!”
护院头子带人小心翼翼的围了过去,大呼小叫的逼问。
叫了半天,床下的人却没有半点回应。
最后还是护院头子,拿了跟白蜡棍子,将布幔挑开。
屋内很亮,一切都可以看的很清晰。
床下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此时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没有声息。
“红杏!”
任月姬第一个叫了起来,忙不迭的小跑过去。
“快快,快把人拖出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红杏从床下拖出,护院头子摸了摸红杏的脖子,松了口气。
“只是晕过去了,还活着。”
护院头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淋凉水,一阵折腾。
高惊雷从始至终一直在旁边站着,他奶奶是部族里面远近闻名的大萨满,一身医术自是不俗,他耳濡目染从小学习,医术也不差,可他始终没动一下。
他觉得,今天晚上这事儿,始终透着股诡异劲儿。
好半晌,红杏喉咙里面咯咯响动,出了口长气,醒转过来。
等她清醒了,看见周围这么大声势,把小姑娘吓的直哆嗦, 跟鹌鹑似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张老爷把护院家丁都赶了出去,小姑娘缓了好半晌,情绪才平稳了点。
“说说吧,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红杏嗫嚅半晌,才磕磕绊绊的说:“我伺候夫人洗澡,夫人不喜欢别人看,我就坐在外间等,然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特别困,再醒来就是这样了。”
“你没看见什么嘛?”
红杏摇摇头,很是坚定:“确实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