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质的窗框跟窗棂摩擦出些微响动,在这初秋的夜晚声响并不明显。
尤其是在胡全友响亮的呼噜声映衬下,更是微不可查。
也许只有五感敏锐似高惊雷这般,才能听到这响动。
慢慢地,从那条露出的缝隙里探进一双苍白的手。
手的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沧桑的劲瘦感。
不得不说,这手的形状长的还不错。
可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不会注意手的形状,而是会吓出个激灵。
因为那手是慢慢滑进来的!
如同某种软体动物一般,沿着那狭窄的缝隙,一点点蠕动进来!
仿佛那不是一双手,而是藏在土地中的蚯蚓,或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紧接着跟进来的,还有身子与四肢。
仅凭那露出的狭窄缝隙,一个瘦削的的人影就这么滑了进来!
这人穿着夜行衣,头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将脸挡的严严实实。
进入屋内,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接着缓缓的向着胡全友走了过去。
胡全友躺在床上,呼噜震天,对这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觉察。
寒光一闪,那人影的手中赫然拎着一柄削薄的匕首。
匕首刃锋漆黑,显然涂了什么药物。
这人的速度似慢实快,没几步的功夫就走到了胡全友的床前。
他瞄了一眼熟睡的胡全友,微微点头,随后匕首突地举起,目标正是胡全友的脖颈!
在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里面,溢满了兴奋与得意。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殷红滚烫的鲜血从胡全友脖颈中喷出来的样子!
“铛!”
突兀间,清脆的响动黑衣人耳畔回荡。
他眼中的兴奋变成了迷惑!
还没等反应过来,床榻上的胡全友以一种不符合他身形的速度翻身而起,极快的揭掉了黑衣人的面巾!
“砰!”
黑衣人猝不及防,胸口中了胡全友一脚,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屋子另一侧的蜡烛也燃了起来。
温暖的橘黄色火焰充斥整个房间,也照亮了黑衣人的面孔。
举着蜡烛的,赫然是不知什么时候进到房间里来的高惊雷!
他手里握着白蜡烛,似笑非笑的盯着黑衣人,笑容中带着笃定与自信。
胡全友看着黑衣人的脸,嘴巴微张,满面惊愕。
“怎么……是你!”
那张面巾覆盖之下,竟然是之前酒桌之上,唯一没有饮酒的那个面白无须的镖师!
此时的他,一反之前的唯唯诺诺,满脸阴狠冰冷。
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表面粗豪,心思竟然如此细腻,今天倒是吃了你的亏。”
“哼!”胡全友冷哼一声,颇有些后怕:
“若不是高兄弟提醒我,今天我胡某怕不是真要命丧于你手!”
黑衣人侧过身子,看向懒散的高惊雷,讶然道:
“想不到竟是被你看出了破绽,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高惊雷打了个哈欠:
“谁让你看龙须的眼神那么热切,哈喇子都快滴出来了,我想看不见都难。
不过你来的可真够慢的,我等你等的都快睡着了。”
黑衣人眼中满是狠厉:
“我原本没打算动你,既然你上赶着上门来陪葬,那我只好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