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顿住。
在荣安平将本源吞噬了过后，原本的五方神算是烟消云散了，他与原本信徒之间的控制关系，也自然而然的不复存在。
他的表情渐渐变了，在失去了精神控制之后，郭阳关于五方神的思维模式，也终于恢复到了正常。
那些经受过的苦难，遭到的凌辱，被压抑住的痛苦，慢慢的重新加诸于他的心头之上。
高惊雷轻吁了口气，这对于郭阳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但人总是要面对的，即使是最难以承受的痛楚，在经历过后，总会慢慢平复。而若是选择一直压抑，就只会带来毁灭。
郭阳的五官变得渐渐扭曲，他手里面攥着的土豆被他整个捏烂，可想而知他到底在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此时的他，恨不得将牙齿咬碎！
无限的痛楚与自责在心里不停交隔，甚至要把心脏给绞烂。
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划过，如同走马灯一样。
因为违反了五方神的所谓旨意，便被欺凌的家破人散。
姐姐为了挽救这个家，被五方神欺侮，最后悬梁自尽。
对自己那么好的姐姐，从小就温柔照料他，连最后用命换到的好处，也留给了他。
然而他却一直对杀害自己姐姐的凶手奉为天人，时时膜拜！
郭阳现在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手里的土豆变成了一滩烂泥，他抬起了手，伸向自己的脸颊。
那里刻绘着黑色的图案，这是获得了五方神所谓神眷的标志。
他想要将这东西给活活扣下来！
皮肤被划破，鲜红的血液滚滚而落。
高惊雷眼中露出一丝同情：“你也不必如此，那个害你家破人亡的五方神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你不用同自己过不去。”
郭阳抬起头，痛苦又期盼：“真的死了？是……你杀了他？”
“准确的说，五方神已经死了，可也没有消失。”
看着郭阳变得迷茫的目光，高惊雷冲荣安平点了点头：“亮个相吧。”
荣安平立刻会意，放下吃剩一半的土豆，胳臂上面迅速长出两条肉芽。
肉芽迎风而张，很快就延展出来，变成了两条手臂！
郭阳目瞪口呆。
作为五方神的信徒，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力量。
“是我将五方神诛杀，又将他身体中的本源抽取了出来，同他结合在一起，所以也可以说……他就是新的五方神！”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郭阳造成的震撼却如同天塌地陷，海啸山崩！
那可是五方神！
他对于五方神的强大十分了解，心中恨意不假，可让他却报仇，他也明白……必然只有粉身碎骨一个结局。
可眼前这个人，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就将五方神诛杀，甚至还可以将力量转接到别人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眼前一切见闻都在提醒着他，这就是事实！
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郭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刚刚被解除压制，仇恨生起，可强大到了极点的仇人却已然死去。
他看着高惊雷，沉默了半晌，胸中的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句颤抖着的话。
“你……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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