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面没有报道凶手,这倒是不奇怪,毕竟案子才刚发生,也没尘埃落定。
可现在的问题是,却把高惊雷给写了出来,这就有点问题了……
高惊雷总觉得,事情或许会再起波澜。
他将手里面炸的酥脆的果子放下,叹了口气。
孙启山注意到了高惊雷的异样,他压低声音眉飞色舞:“高爷,您这刚到北平没几天,就把名号给闯出来了,果然金子到哪儿都发光,高人到哪里都是高人!他们哪里知道,报纸上写的这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就坐在他们旁边呢!”
他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果子,又灌了一大口豆浆:“警局那边有信没,能不能发几个奖金给咱,为了帮他们抓犯人,咱可是给出去二十万,二十万呐,想想就肉疼。”
“还没,袁明展说他会让人去问,这样的案子,肯定没那么快。”
孙启山咕噜一口将嘴里面的东西咽下:“死了几百个人,八成要直接去大理院的人来审了,人证物证确凿,程连贵注定要吃上一颗枪子。”
“希望如此吧,最好能把他的同伙也找出来,这么大的案子,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下来的。”
“这倒是……哎,高爷您就先别管他了,咱今天就去天师协会,别耽误了你正事儿。“
“嗯。”高惊雷顿了顿:“对了,我和袁明展说了,之前布衣七星派被你卖了的那个院子,我给买回来了,等回头收拾收拾,你若是想住就去住,若是再想开宗立派,我也可以帮你。”
砰!
咔嚓……
孙启山手里的碗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裂开来。
高惊雷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孙启山耳中,却如惊雷一样。
他低下了头,厚实的手掌在眼眶上抹了两把,声音闷闷的:“大恩不言谢,以后高爷您但凡有何驱使,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别弄这架势,我不习惯。”
高惊雷声音和缓:“也不是多贵的院子,听说买你们院子的那家人抽大烟抽的败了家,花了五千块就盘下来了,算起来还是咱们赚了。”
“哈哈哈哈!”孙启山笑的一脸畅快:“是啊,是啊!的确是赚了!”
……
天师协会的气象,比起司法处来都要气派的多。
据说这里以前是贝子府,前朝倒了之后,皇亲国戚落魄了许多,这座府邸便被天师协会给弄到了手里。
这几天天地反复,妖魔鬼怪的都从阴沟里面钻了出来,北平城独一份的天师,自然不缺钱。
孙启山看着那气派的大门,感慨连连:“当年我们布衣派最鼎盛的时候,也赶不上人家的一半,高爷,你爷爷他老人家真是办大事的人物!”
“走吧。”
高惊雷言简意赅,事到临头,他忽然紧张了起来。
自从年幼之时与爷爷分别,他足足有十几年未曾与爷爷见面。
本来亲密无间的亲人,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些生疏起来,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不知在经历了岁月的冲刷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高惊雷深吸一口气,走到天师协会的门口,这里和其他道观相似,又略有不同,门口的接引穿着用料考究的长衫,那料子一看便价值不菲。
两人上前报了名号,接引颇为客气,尤其听到孙启山的身份时,笑容更加亲切,眼睛都眯缝了起来,弯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