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了浣溪纱,他们还想要。
高惊雷选择让他们离开,避免他们之间的冲突。
这些人虽然面上遵从,可眼中的不忿与畏惧却是清晰可见,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武德充沛的他,而是别的某些人,那说不定今天就要来上一次全武行了。
软弱可怜与贪婪无度之间,或许只有一线之隔,只是要看诱惑到底够不够。
他摇了摇头,对于人性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小时候爷爷教导他了许多道理,他默默记在了心里,了解却不够透彻。
直到亲眼所见的这一天,那些沉淀在记忆中的语言,才又被时间的浪潮给翻卷上来,褪去了斑驳的颜色,印证眼前发生的一切,变成深深的铭刻,被他所牢记。
作为领头人的老人,看出了高惊雷几分心思,他苦笑摇头:
“让高人见笑了,这些都是些没见过钱的穷酸,失态也在所难免。”
“有钱人就不会如此么?”
老人怔了怔,笑容越发苦涩:“也不见得,有时越有钱才越贪婪。”
他算是个例,年轻的时候一心读书,后面为了家中妻子才投身商路,直到妻子病逝,自己也日渐虚弱,对于身外的俗物,看的越发轻了。
如果再年轻个几年,他也难保不对这些浣溪纱动心。
倒是燕凌,心思最为单纯,她一直在看堆积在一起的浣溪纱,最初的震撼与见猎心喜之后,她剩下来的就只有疑惑。
“不是说浣溪纱只在江阴出产,也只有江阴才有资格卖么……
况且这东西是贡品,一年到头除了皇商,其他商人都拿不到货源,怎么……还有这么多在这里。”
老人面露讥讽:“小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皇商与地方商人,是什么关系?
这么珍贵的宝物,只要能拿到一匹浣溪纱,倒手卖出去就是泼天的富贵,若是没有猫腻,那才奇怪!”
“皇商给的价格太低,早就有人不满了,黑山匪掺杂其中,江阴那边看重的,是黑山匪的武力,有武力做后盾,再想做点手脚,就更方便了。”
燕凌了然:“原来如此,简简单单的卖纱生意,竟然弄得这么复杂。”
“简单?”老人蹙额:“每年占据皇商收入最起码一成的生意,你竟然觉得简单,你可真是……哎。”
燕凌吐吐舌头,刚做完这个表情又觉得羞涩。
明明以前自己不这样的,好像自从高惊雷出现以后,她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而不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要扛起一家镖局的女镖头。
高惊雷想起了被掏空的山洞,还有挂在山洞顶上,悬垂下来的几百上千个茧子。
他突然觉得,江阴与黑山匪合作,一起倒卖浣溪纱,或许看重的也不仅仅是黑山匪的武力。
江阴,浣溪纱……
他想去江阴看一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传说中浣溪纱的产地,究竟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又是怎样的心灵手巧,才能纺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纱料。
“老丈,现在黑山匪散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老人苦笑:“我家中老妻早就过世,儿女自有去处,在外多年对我牵挂不多,就连我被黑山匪劫走,他们或许都不清楚。
我哪里还有什么打算,顺其自然罢了。”
“那不如你给我做个向导,带我走一趟江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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