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母眼中带着些悲戚与怜悯:“那姑娘我见过好几次,柔弱又清秀,也是个好人家的闺女,可惜……造孽啊。
她将钱给我夫君,替他还债之后,就上了花船,进了星辰山庄,接着几年没有音讯。
去了山庄的人都是如此,大家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有一天,她却突然回来了!
去往山庄的女子很少有人回到江阴,就算是回来,也很快就嫁出去,她们大多长相标志,手里又有钱,求娶的人不知凡几。
她也一样,从山庄回来后,吃穿用度都是最顶尖的。
她这一回来,我那夫君又动了心思,她当年对我夫君如此情深义重,夫君原以为她依旧如此,便找上了门去,没想到……”
黄母脸上露出惊慌恐惧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起初几日还好,夫君虽脸色有古怪,又日渐虚弱,可却是高兴的很,说以后再也不缺钱用,还给了我们母子一些钱……
但有一天他回来,整个人却失魂落魄,吓的像是迷了心智。”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言语,只是一直缩在杯子里面,喊妖怪……
我以为他是饮多了酒,可一整天他都不见好转,后来请了大夫,给他开了安神的药,他这才好了些。
喝过了药,他好歹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别的倒还好,一说起那天的事情,他就说自己碰到了妖怪。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病不起,直到最后死之前,他让所有人离开之后,才强撑着告诉我,从星辰山庄回来的那女子,是个披着人皮的妖怪……
还让我一定要远离她,还说……星辰山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我们娘俩找机会搬离江阴。”
黄母说完一切,坐在那里暗暗垂泪,黄长清在一旁拉住自己母亲的手轻声安慰,小小年纪却成熟的与成人没什么分别。
高惊雷明白了黄母为何视星辰山庄如猛虎,若是换了别人,有何她一样的经历,怕是也会跟她一样。
江阴城,还真是有趣的很。
那个星辰山庄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不知道在山庄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那浣溪纱又是什么来头。
见黄母心情低落,高惊雷不准备多留,临走之前,他交代李伯偷偷压了一封银子,足够他们母子二人一年吃用。
几人离开没多久,黄长清却追了上来,一见面他就鞠躬行了大礼。
“恩公,欠你的银子我一定会还,我已经中了秀才,还是案首,之前家中变故,耽误了科举,等我中了举,会尽快将银子还清。”
“不急。”高惊雷含笑摆了摆手:“不过几千两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
“对您而言是小事,学生看来却是大事。”
见黄长清如此正视,高惊雷也就不再推辞,年轻人知道上进是好事,他也不想太过矫情了。
说完这件事,黄长清面色犹豫,反复许久,纠结不已。
“恩公,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尽管讲。”
“其实,我爹出去那天,我一直跟在后面……那女人,确实是妖怪!”
高惊雷顿时来了兴致:“细说。”
“那天我爹说要出去,我怕他又出去赌钱,就一直跟在后面。
结果他是去找那个女人,我本来想离开,后来又怕他再跑去赌钱,就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