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市,寂廖的白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临山居的,只知道这一晚,我彻夜无眠。
躺在榻子上,我把这半年多发生的事都梳理了一遍,却依然找不到头绪。第二天本来有我的戏份,可是顶着个黑眼圈,状态也不好,我根本没心思唱戏,就跟师父告了假。
在屋里呆着憋闷,我也不想去找白牧,干脆披上外衣,在大街上随意的走。
“糖葫芦嘞……”
“馄饨,小馄饨……”
街上熙攘热闹,不时有小摊主跟我打招呼,可是我看谁都像有问题,越走越烦躁,干脆往没有人的后山走。
出了闹市,耳边渐渐安静起来。
两边枯树悠悠,小路清风习习,我找了一处矮山,在腰处找了个石头坐下,就这么静静的坐了小半天儿,终于轻松几分。
山中有点冷,我起活动了一下。眼尾一扫,似乎看到远处树后有一团青色的衣角。
有人跟踪我。
我没有动声色,理了几下衣角往山下走,等走到一个拐角时,飞快的闪到一棵老树下。
“三,二,一……”
我抄起一块带尖角的石头 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脚步声。
等到声音慢慢靠的最近,我猛的从树后闪出来,“不许动!”
我把石头的尖角往前一送。
“别,别……”
嗯?阿晧?
“姐姐,你千万别激动,是我呀,阿晧。”她转过头 可怜巴巴地看过来,我心里烦躁更盛,把石头又往前送了一点,紧紧怼着她脖梗,“荒山野岭的,你不在临山居待着,跑后山来干什么?”
她似乎更委屈了。
“姐姐,我看你从临山居跑出来,担心你出事,就,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你来后山了,所以,我,我就也跟到后山了。”
我才不想信她。
当初把她领回来,是为了等她自己露出马脚,这么久,她除了吃就是吃,我的耐心已经被耗光,况且,我身边莫名其妙的死了三条人命。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和她纠缠了。
今天,干脆开门见山好了。
“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是妖。”
阿晧一愣,撤出一个笑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也不想卖关子,直接道,“那个客栈里的鸦妖,是你弄出来的混淆视听的吧?一只小小的鸦妖,两道辟邪符就灰飞烟灭了,又怎么可能扯断陈道长用心头血写的平安符?所以,那天在小孩子幔帐里的妖是你,对不对?”
阿晧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依旧是听不懂的样子。
“好。”
我将石头尖角凑近她一些,一用力就能割破她喉咙,装听不懂?我换个明了一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