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前几天学了一段新戏,戏文里有一句话,叫知面不知心,南小玉虽然是你堂姐,可是她有什么心思,你又怎么会知道。同样,她做的错事,凭什么要你代她受罚?”
“可是,可是……”小月哭的更厉害了,“可是她是我的堂姐呀,如果不是因为我,红叶姐你也不可能救她,更不可能把她留在戏班子。
现在她跑了,可是我还在,要打要罚,红叶姐你对我来吧。”
这个傻丫头。
她把亲情看得这么重,她那个堂姐要是有她一半重情义,那就好了。
我拽着她胳膊,使了一个巧劲儿将她拉起来,笑着道,“你真想替她受罚?”
“嗯。”小月重重的点点头。
养在戏班子的半年,她胖了一些,小小的身板不再像竹竿那样瘦弱了,模样也长开了,尤其是脸蛋,丰盈白润,像一个红苹果。
刚哭过,她的眼眶上还挂着两朵泪珠,仰头看着我,怪惹人怜的。
我暗笑了一下,故意虎着脸道,“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愿意受罚。”
小月眼眶上的泪珠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哽咽着道,“红叶姐,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哪怕你把我卖到窑子里去,只要是红叶姐你卖的,我也愿意在里面一辈子赎罪。”
这傻丫头说什么呢?一点也不禁逗。
我怎么可能卖了她。
我赶紧把她拉起来,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罚你现在就帮我铺被褥,然后回去睡觉。晚上不许起夜,一觉睡到天明。”
真是的,最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哭了。
“红叶姐……”她愣了,傻傻的看着我。
我憋不住,一下笑了,用手指戳她脑袋一下,“你呀。好好的过自己日子吧。二哥已经醒了,白牧说,在休养几天,她就能完全恢复。
你是你,你玉堂姐,是你玉堂姐。她做下的事,不用任何人代替她受罚,也不是两句打骂就能抵消的,师父一整天都没提这个事,意思是不想在深纠了。
再说,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你替她受哪门子的罚?这事,就暂时翻过去吧。以后 也别再提了,明白吗?”
“可是……”小月似乎是还想说什么,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对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行了,去给我铺褥子吧,然后回去睡觉。”
她听话的嗯了一声,转身去榻子旁边麻利的替我把铺盖铺好,然后又听话的出去了,应该是回去睡觉了。
百家节的头戏唱完了,二哥也醒了,紧张了几天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躺下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第二天中午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