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姐,喝口梨子水吧。”她递来了个一口壶。等我小口的抿了一口,锣鼓也响了。
有小厮给我打了帘子,我踩着鼓点,掐指碎步登台亮相。
好多人。
看台下面密密麻麻的,坐着的,站着的。
二楼雅间点栏杆楚,更是站满了人。
可是……
正对着台子,那个最大,最好的雅间,却只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丹青色的长袍,头发梳成后背的模样,手里拿着一只茶盏,端正的站在栏杆前。
俊朗的面容,微微飞扬的眉,一双寒潭般的眸子。
正是李乾芝。
戏园子里,人头攒动。
我站在台上,他站在雅间儿的栏杆前。
罄鼓淡定,鼓点叠叠。
时空仿佛在这一瞬间交错,对面站的不是李乾芝,而是七情阵中,那个喜怒不形于色,淡泊儒雅,隐忍坚韧,最终为我葬身于火海的乾爷。
瞬间恍惚后,我被鼓点拉回现实,与配戏的搭档上场。
轻甩水袖,我定身亮了一个相。
戏台子上,我不是姚红叶,我是【花田错】中的春兰。
“今夜晚非比那西厢待月,你谨提防,莫轻狂。
关系你患难鸳鸯,永宿在池塘。已然借请生波浪,怎能够粗心大意再荒唐。鼓打二更准时往,桃花村口莫彷徨……”
一错惊,二错乱。三错再把巧计生。
从一见钟情到鸳鸯错配,从枯木逢春到鸾凤和鸣,一场花田错,一段浪漫曲折的戏中情。
一曲唱罢,自然满堂喝彩。
我谢幕躬身,跟着鼓点退回台子后。
小月一个猴跳窜到过来,拉着我的手,十几激动的道:“红叶姐,你这唱的简直也太好了,每一个眉梢都是戏。我太喜欢你了。”
这丫头,怎么也成戏迷了,唱的哪里有那么好。
我笑了一下,与她一起往后台走去卸妆。
“红叶姐,那个,就是……”
帮我拆完最后一根发辫儿,她脸突然红了,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逗笑道:“这还是快言快语的小月吗?怎么说着话脸就红了呢。难不成,你想跟我说小雨的事儿?”
“哎呀红叶姐。”她羞红着脸,跺了一下脚。
看着模样,好像确实跟小雨有关。
她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我面前端端正正的跪下了。
“哎,你这干什么?赶紧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她,可是她的身子往下坠,我身体虚,拉了几下都没拉起来。
她这幅模样,弄得我也挺紧张的,赶紧蹲下身来,看着她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有什么事,咱站起来说行不?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