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的药似乎有安神效果,喝进去没多久就又开始犯困,阿妈晚饭煮了粥,我喝了一碗后,很快就睡下了。
可能是之前睡多了,我睡的并不沉,翻身的时候,连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声都能听到,心里烦闷,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尽后,就把宁伯,让小远方带给我的包袱拿了出来。
那天我离开的急,阿晧就把远方带去了他房间,小孩子心细,抱着小包谁也不许碰,回来看见了阿妈,才把东西交给了她。晚饭的时候,阿妈又把包袱拿我屋里来了。
包袱拿里有不少东西,看颜色也知道,都是些有年头的东西。
我才学了几道入门的符纸咒语,这些东西暂时都用不上,整理了一番后,我把那几本小手札摆了出来。
三本手札,都是很陈旧的手抄笔记。最旧那本是画册,上面画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法器,底下用小字儿详细的标注着出处和用途,手札的页面已经泛黄发脆,字体也有不少古体,一看就是传了许久的好东西。
另两本手札,一本是宁伯的闲记,记录着宁家村二十年里的心情顿悟,另一本最厚的,是奇门布阵之法。
奇门之术,千变万化。
阴阳八卦,十二时辰,二十八星宿……
这手扎上,记录了十几奇门阵法。但是想学阵法,必须先学道门基础,我简单翻开了一下,上面提及的东西我全部不会,看来,要学的东西,真的还很多。
我将手札整理了一下,去柜子里找了一个带扣的红木盒子,将枕头底下,陈道长给我的手札,连同这三本都放了进去。
慢慢来。
什么是要有始有终,宁伯给我的这几本手扎,明显更深奥,等我先把陈道长给我的手扎看完,在一一研读。
很多基础的东西,我还是得学,我听陈道长说,临山县青云山上有个道观。里面有个青云道长,时常会给上香的香客送道家经法,有空我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讨要基本经法回来背诵。
将红木盒子盖好,放在枕头边上,犹豫了一下,我走出窗边,将窗子打开了。
白牧的小院亮着夜灯,但是大屋的灯熄灭了,这会儿,他应该睡着了。
这几天,他跟着我累坏了。
夜风很柔,窗前新叶散着清香,鬼使神差的,我又往李乾芝的小院看了一眼。
他的院子很亮。
桌子上放着明灯,一只茶壶,两只茶杯。
李乾芝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椅子上,眼神微微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有夜鸟轻啼,他唇角一弯,轻轻的笑了一下,长指拈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品啧一口。
这样的李乾芝,很像七情阵里的乾爷,贵气天成,温文尔雅。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珠串。
李乾芝阿李乾芝,你究竟是不是它,我……要不要,在把手链给你戴上呢……
叹息一声,我探身将窗子关了。
烛火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