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陪我坐了一会儿。
黄纸尽,火苗熄,细香也渐渐燃尽。
该走了。
师父师娘他们正坐在山脚下等我,看我和二哥下山后,站起来扑扑身上的土,一起往村头走。
栓马的石墩附近,长了一片嫩草。
马儿等的无聊,用嘴把系了活结的绳索给咬开,在旁边的草地上饱餐一顿,还顺便留下了一摊肥料。
二哥走近了一看,被逗的直笑:“嘿,这老马不会是成精了吧,还会自己解绳子呢?”
大哥笑着往地上一指道:“不止会解绳子,你看这儿,还有这儿。这明显都是车轮滚动的痕迹,这畜牲,看来还去那边喝水去了呢。”
“嘿,还真是。”二哥伸手摸了摸马脑袋,笑着道:“古时候,有白龙马带着唐三藏西天取经,咱家这匹老马,怕是也不是一般马呢,你说是不是阿马兄弟?”
“哼,哼……”
就跟能听懂一样,马儿打了两点响鼻。
这下可把二哥乐坏了,揪着马耳朵问了好几个问题。那马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不停的打响鼻,逗的师父师娘也跟着乐起来。
我知道是二哥故意逗人开心呢,就也跟着他们笑。
气氛也给跟着轻松不少。
大家都陆续上车,我是最后一个上的。
临上车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
熟悉的村头,熟悉的房子,熟悉的破土道,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是,似乎也全是留恋。
走了。
踩着车边钻进马车,放下车帘,启程了。
来的时候下了雨,路不好走,耽误一些脚程,回去的时候就快多了。
一路快马加鞭,当天晚上,就回到临山县。
一来一回折腾了两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里,我们都很困乏。下了车后,大家各回各院,洗漱换衣,栽倒就睡。
可能是与妖木共视的缘故,我睡的特别沉,一睁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一片云彩一片雨。
睁眼的时候是晴天,等我洗漱过后吃了点东西,一声惊雷响彻,雷鸣电闪,狂风就像一把暴躁的扫把,东砸西扫的,我赶紧把窗子关上。
几乎就是刚关了窗子,是一道炸雷响起,冰雹大的雨点儿就砸了下来。
这场雨,下的特别大。
来势汹汹,又急又暴。
我把窗子拉开一些,看着穿外的雨幕,想到当初坐在小酒馆的二楼,喝着烧刀子,赏长街烟雨的情形。
那时候,我就这样看着穿外的细雨,一把繁华锦簇的油纸伞由远而近,那人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衫,似是很不经意的停在了窗下。
收伞抬头。
模样俊俏的纨绔公子笑的灿烂:“姚姑娘,这么巧,你也在这躲雨呀?”
“小二哥,给我来壶酒,对了,再来一碟腌梅子,梅子要用纯白的白瓷盘装,再配上三片儿苏子叶,这样看起来比较雅……”
呵,红配绿的撞色,哪儿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