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皇帝銮驾进入了南京城。皇后和官员们安排下盛大的迎驾仪仗,恭候皇帝回宫。
李存明照例去紫金山祭拜了孝陵,这才摆驾回宫。来到洪武门前,又是一番热闹隆重的迎接仪式,官员们山呼万岁,鞭炮齐鸣乐声雄壮。
李存明扫眼看去,没有见到闫尔梅,微微皱了皱眉头,示意安静下来,问道:“闫军师人在何处?”
皇后道:“陛下风尘仆仆归来,先回宫歇息吧。臣妾与诸位卿家摆下了宴席,给陛下接风洗尘,并祝贺我军凯旋。”
“皇后,闫军师人呢?”李存明继续发问。
蒋德璟跪奏道:“陛下,闫军师力主立新太子之后,剃发染衣出家了,现如今住在城中庆寿寺里。”
“什么?”李存明吃了一惊。
皇后道:“闫军师说他自知罪孽深重,去寺里忏悔赎罪……”
“闫军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何罪之有?朕在成都收到他的书信,知道他要迎立新太子,朕是赞成的,并颁发了圣旨。怎么,你们没有收到旨意吗?”
“收到了,只是闫军师执意不肯走出庙门,我们也无可奈何。”皇后道。
李存明长叹道:“闫军师不肯还俗为官,尔等不会诚心诚意去请他出山吗?一次不行,就去两次,两次不行,就去三次……皇后啊,闫军师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国家,倘若因此而担上不该承担的罪名,朕如何自处?天下臣民岂不寒心?”
皇后心里对闫尔梅还有几分怨气,沉默不语。大臣们也不敢开口,跪在地上不动。
李存明又问道:“新太子朱慈炯怎么没有来迎驾?”
“啊,今早臣妾还特意嘱咐他来着,怎么没有露面?王承恩,快派人去找!”周皇后显然也不知道朱慈炯去了何处。
李存明哭笑不得道:“不会又跑回贤良祠研制枪支去了吧?这个朱慈炯,分不清轻重缓急!罢了,不管他了,尔等自行散去,朕这就去庆寿寺请闫军师回来。”
“皇上,何必急于一时?”周皇后劝道。
“朕能不急吗?闫军师乃是朕之张良,朝廷怎能失去如此大才?”李存明调转马头,急匆匆走了。
蒋德璟眼含热泪,暗想:“陛下当真是圣明之君哪,一片殷殷爱才之心令人动容!闫军师,你终究小看了咱们的陛下!”
皇后却暗中落泪,摇头叹息。她明白,在皇帝心中,闫尔梅比朱慈烺重要得多,她要永远失去自己的儿子了。
庆寿寺就在城中,距离皇城不远。永乐朝有名的大臣姚广孝,当年也居住在这座寺庙里,上朝时穿上官服参与朝政,下了朝便披上袈裟念经诵佛。
闫尔梅的举动,想必就是受了姚广孝的影响,确实充满了智慧。
来到庆寿寺前,只见街道戒严了,许多兵丁围住了寺庙。一看之下,却是东宫护卫。
远远传来朱慈炯的咒骂声:“闫尔梅,你出来!我说了,我不要当太子,你还我的太子哥哥来!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再不出来,我就派人冲进寺庙里了……”
李存明脸色阴沉下来,东宫护卫们发现皇帝来了,唬得急忙跪下去,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