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登辅和汤若望离开武英殿,自去研制并生产后膛装填式燧发枪和蚯蚓粪。毕登辅又去南京城外郊区选了一块荒地,开始搭建玻璃大棚,带领着许多工匠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地忙碌起来。
李存明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杯热茶,歪倒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片刻后,自言自语道:“百业待兴,千头万绪,还不到歇息的时候!”
随即振作精神,拍拍手吩咐道:“王大伴,宣闫尔梅和巩永固进宫,朕在武英殿等着他们。”
不到半个时辰,闫尔梅和巩永固来了。
李存明赐了座,极为严肃道:“王大伴,你关上殿门,亲自在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无关人员,不得靠近武英殿半步,更不得偷听朕与二位爱卿的谈话。”
王承恩关上殿门,站在门外把守。
闫尔梅和巩永固意识到皇上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坐直了身体,屏气凝神,神情严肃郑重。
李存明道:“朕从成都班师回朝的路上,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朱慈烺落在鞑子手里,成了俘虏,此事丢了朝廷脸面不说,造成的影响实在恶劣。”
“闫军师,朕来问你,朱慈烺可知晓圣火门的存在?”
闫尔梅道:“请陛下放心,圣火门直接由陛下和臣领导,除了巩指挥使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了。”
“这就好,这就好!”李存明松了一口气,道,“圣火门门徒潜伏在敌占区,危险重重,绝不能暴露。长平公主三人用计挑拨阿济格和多尔衮兄弟俩的关系时,京城的圣火门门徒出了很大的力气,立了大功。朱慈烺不知道这个秘密,最好不过!”
顿了一顿,眼眸里闪过寒光,狠心道:“不管怎么说,朱慈烺是前太子,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他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了!”
听到这一句话,闫尔梅和巩永固慌忙跪下去,大气也不敢出。
闫尔梅更是诚惶诚恐,道:“臣害了前太子殿下,罪孽深重!”
“闫军师,你又来了,朕可曾怪罪过你?朕再重申一遍,你闫尔梅不仅没有罪过,反而居功至伟!”
李存明亲自走过去搀扶起闫尔梅,道:“范文程和多尔衮至今没有杀害朱慈烺,用心险恶,他们是想羞辱朕,同时从朱慈烺嘴里套出许多朝廷机密。无论如何,朱慈烺作为皇家血脉,是生是死由不得他了。”
“虎毒不食子,可朕为了天下黎民着想,为了半壁江山的安危着想,只能当一个狠毒的父亲。闫军师,给京城里的圣火门门徒传达朕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了结朱慈烺性命!”
“陛下……”巩永固哭出声来。
李存明惨然一笑,叹道:“国家风雨飘摇,江山破碎零落,别人能牺牲,皇室宗亲又有何不可呢?朕已经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了,更应该当一个称职的皇帝,否则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巩永固道:“要了结朱慈烺性命,恐怕只能采取刺杀手段,得仰仗长平公主三人。可长平公主与朱慈烺乃是兄妹,让长平公主参与行动,会不会残忍了一些?”
“那就瞒着她吧,让王义和影子去做就行。”李存明心情沉重,在殿里踱步。
半晌后,突然怒不可遏,骂道:“全是范文程老匹夫造下的罪孽,此人足智多谋,堪称我朝最大的敌人!他抓了朱慈烺,杀了周遇吉,朕便要他的老命!”
“闫军师,一并告诉潜伏在京城里的圣火门门徒,接下来最重大最迫切的任务,就是诛杀范文程。老贼,朕要送他归西,同时斩掉多尔衮的臂膀!”
闫尔梅便当着皇帝的面,亲自写了密信,而后交由巩永固用英语加密之后,递给李存明过目。
李存明看过之后,道:“发出去吧!”
突然泪眼朦胧看向两位臣子,颤声问道:“你们说朕是不是愧为人父,是不是太心狠了?”
“陛下,大明臣民得遇如此圣君,乃是天大的福气,天下人会理解陛下的!”闫尔梅和巩永固磕着头,哽咽道。
李存明默然半晌,道:“但愿皇后最终也能理解朕吧……不说了,你们随朕去通政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解决呢。”
……
时隔好几个月,李存明终于又来到了通政司。今天,他要在这里宣布一项重大国策。
等所有通政大臣到场了,李存明先是询问各部门运转情况。得到良好的反馈后,笑道:“朕西征历时多月,国事没有颓唐荒废,各部门能够运转通畅,全仰仗诸位爱卿实心办事,朕心甚慰。”
臣子们不敢居功,跪下去磕头。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磕头,你们不累吗?”李存明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一个国家要兴盛,一个朝廷要强大,是通过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且积极改正错误做法才能达到的,所谓摸着石头过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