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是谁?”采薇山上,一宫装妇人看着远处林平下山的背影问道。
“不过是个满脑浆糊,一心苟安的草包。”徐弄玉暗咬银牙骂道。
“平日里少见你如此生气,今日这是怎么了,那少年说了什么让你这般介怀?”宫装妇人回头摸着徐弄玉脑袋上的道髻笑道。
“娘亲,这小子说门中长辈未曾将师兄弟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徐弄玉看着玉衡真人的脸,认真问道。“门中长辈们是这么想的么?”
玉衡真人心疼地看她一眼,将她拥入怀中,宽慰道。“玉儿,这些事情,你现在抽身而出,还来得及。”
徐弄玉从她怀中挣脱,咬牙道。
“娘亲,你说那些破门而出的师兄们也是同他一般想法么,为什么徐吾师兄明明修为还在,却宁可窝在角落里,当一个白发老翁。我记得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玉儿从小听他们说宗门大义,他们在玉儿眼中都是英雄豪杰,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究竟是他们错了,还是门中错了?”
说道最后,已经是眼含热泪,抿唇欲泣了。
玉衡真人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将她头上男儿般的道髻散开,抚摸着她的细背,在她耳边呢喃道。
“乖女儿,你莫怪他们,也莫怪你徐师兄,他们都不容易,你也不容易。”
说到后面,玉衡真人抬头看着天边落日,眼中难言落寞,耳畔又响起徐吾那句锥心痛骨的“宗门所授,如数奉还。”
两人相拥无言,皆是暗自落泪。
启运城中,白发苍苍的老店主,靠在门前躺椅上,看着天边落日,面带笑容。昔年斩妖除害的虬龙剑犹如杂物般压在货柜最下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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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林师兄,林师兄。快些起来了,阁中又有任务来了,这次须得你在一月内伐木三百株,还须皆是百丈来高。”
炼器阁的十一小道童穿着厚厚道袍,正用力地拍着木门。
忽然间后面伸出一只手来,将十一小道童提起,十一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团雪团就被塞到他脖颈处。
“哈!冻死我了。林师兄,你就不能不捉弄我么?”十一小道童双手乱动,总算将那团半化的雪团从脖颈处划拉了出来。
林平披头散发,只着中衣,将手上抓着的道袍随便穿上,口中道。
“你这小子都敢拍我的门了,岂能不治治你。上次叫你弄的青竹酒,你弄到手了没?”
林平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木门入内。
十一小道童连忙跟上,顺手将木门带上,告饶道。“师兄你莫要难为我了,门中筑基师叔都喝不到的东西,师弟哪里有门路。”
林平哼哼两声,在铺了兽皮的榻上躺下,慵懒道。“那你还敢来?”
十一左右看了眼,屋内除了兽皮软塌竟然只有个破草蒲团,暗道林平待客不周,身体已经顺势跪坐到蒲团之上。一边冻得哆嗦,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