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阎殿捧着箱子坐在引阙阁忐忑不安的看着坐在面前一脸心如死灰的伽阖。
他试探着将那一箱奇珍异玩推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伽阖,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去了一趟人间这万魂令就被我爹借出去了,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都给你”
她一双眼眸带着刀子看着他,忍无可忍暴躁的一拳砸在玉石桌面上,震动的杯子和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忽然莞儿一笑,不怀好意的样子令他遍体生寒,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要干嘛”
伽阖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天的撸起袖子道“要干嘛,当然是揍你了”
小阎殿使劲的赔着笑脸,一张脸都快笑僵了,最后无奈认命,垂头丧气道“算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揍我吧”
伽阖见他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终是偃旗息鼓道“你也知道我惦记它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些年一直大殿下手里握着,好不容易辗转回到你们阴司手里,现下居然又被借走了,你们阴司一向这么大方的吗,谁都可以借东西,一借还是几百年”
愤愤不平的小脸气的眉头紧锁,偶尔不痛不痒的踢小阉殿一脚泄愤,他庆幸自己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的袍子,否则定被她折腾的脏兮兮。
他安慰道“你也别着急,东西总归是我们阴司的,等云时仙尊还了,我立马就给你”
原本垂丧着的脸突然抬起头,眼里亮起了光芒,且愈发亮了起来,又是不怀好意的看着小阎殿。
小阎殿被她的目光看的无所适从,警觉的问道“你要干嘛”
她愉悦的撑着脸对他说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殿下觉得女儿家的心思就像那南海的天气,刮风下雨打雷都没个征兆。昨日还恨不得抱着大腿说不愿去听学,今日又传信说自己为仙资质粗陋应当勤学好问,身为天宫三殿下又应当努力上进,所以为了不给天帝丢人决定去南望山听学。二殿下一头雾水,觉得自己这妹妹什么时候行事竟也开始考虑天帝的面子了。
二殿下再三叮嘱她,上了南望山千万不要惹祸,云时仙尊十分严厉,若是万一不慎逞一时之快得罪了他老人家,或是忍不住犯了错,立马给他传信,切记万不可再伤着自己。
南望山乃是一座周身仙泽磅礴巍然屹立的仙山,山上除了何夕殿是云时仙尊的居所,其他一众庭院都是给听学弟子准备的。纵使二殿下千叮咛万嘱咐,可那些叮嘱随着山上的大风,吹散的无影无踪。
她所居住的院子就是二殿下当年居住的玉清小筑,院里有一颗天界的年岁树,这种树性子十分随性,开枝散叶全凭心情。顺意了,凛冬大雪也长的繁茂,膈应了,即使春暖花开也枝头零落,宛如一个缠绵病榻的女子。她在天界同时期见过许多参差不齐的年岁树,有的长的笔挺茂盛,有的良莠不齐连叶子都快掉光。一度怀疑这种树是不是每一颗里面都住了一个树精,不然为什么每一颗的心情都不一样。小阎觉得这树大约是脾性不好才会如此矫揉造作。
院里的这颗粗壮,都高过了房顶,遒劲的树干什展刚好压住了房檐。树上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似乎还有细小的花苞。她最喜爱的就是看年岁树开花,兴许是天宫的树都过得不尽如人意,那么多年,她只在天河旁见过一次,这颗树想来在这南望山过得很是不错。
伽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悠闲的望着年岁树,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的照在她的衣襟上。
小阎殿拿着篮子进来,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摆出来,满脸都写着不甘愿的嘟囔道“明明是你来听学,为什么非要拉我一起”
清蒸鲈鱼看的她食指大动,拿着筷子边吃边说道“清醒一点,我们不是来听学的”
看着她鬼马精灵的样子他不由心尖一颤,板正严肃的对她说“伽阖,这可是南望山,不是天宫,不是你犯点小错抄抄书就没糊弄的战神府邸,你可别乱来”
这里扑朔迷离,来听学的人也都错综复杂,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再被天宫里的某些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唯恐当年之殇昨日重现。
她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放进他碗里,安抚道“你放心,我想过了,仙尊他不可能无时无刻将万魂令带在身上,而我只需用它一个时辰就够了,我问过二哥了,南望山上所有的仙门法器除了仙尊用的趁手的,其他的都归置在后山的神武阁里,我们只要伺机把它偷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就行了,地形我都勘探好了”
她说的轻巧,小阎殿听到浑身冒冷汗,差点筷子都丢了,偷东西就算了,在赫赫有名的云时仙尊眼皮底下偷东西,他很是担忧若是东窗事发自己会不会被老阎殿关禁闭关到羽化。
“伽阖,你就不怕被天君知晓了你这般胡闹又罚你”
她停滞了一下,落寞的看着盘子里的菜,自嘲般的笑了笑道“都这样了我还怕他罚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