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仙刃,注入了魔界最狂戾之气,伤不了肉骨凡胎,专克仙骨,当它穿透了她的肩膀时,衡奕克制不住眼底的慌乱,暴怒的抓着刀柄甩到了地上,砸出一阵叮叮铛铛清脆的声响。
他急忙用手掌按住她的伤口,鲜血止不住的从他苍白的指缝中溢出,嘴上还揶揄道“殿下还是同过往一样英勇,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鸿毛还要轻”
她奋力的想要推开他“我如何,与你何干,你放开我”
伽阖倔强的与他周旋着,他被她身上的伤口磨灭了全部的耐心,一只手指尖幻化出一颗药丸,另一只手紧紧的禁锢着她胡乱挣扎的双臂。
她抗拒的躲避着味道嘴边的药丸,衡奕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倘若心里有恨才能活的昂扬有斗志,那么对他恨之入骨又何妨,反正只要自己爱着她就够了。
衡奕将手里的药丸塞进嘴里,不由分说死死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住了她粉嫩的嘴唇。
伽阖瞪大了双眼,嘴里的苦涩蔓延进肺腑,难受的让她恶心。
衡奕心内一阵悸动,曾经无数次想要拥有的人就眼前,只要他用点手段,她不过就是囊中之物。可是,雪地纯白,他不忍践踏,桃花灼灼,他不忍摧毁。
眼前的一个吻,够了,三百年来的痴嗔,心里的惦念和奢望,再多抱她一刻,往后万万年,碧落黄泉,沧海桑田,他都足够了。
他睁开贪恋的双眼,掠过一丝落寞,遂即面色从容,甚至带着几分笑意的拔下插在他腹上的萦绕着黑气的利剑。轻轻的拉过她的手,将剑柄放在她掌心,温柔的好似人间冬日里给妻子暖手的丈夫,柔声说道“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
衡奕捂着伤口,这点小伤跟湮世渊里的比简直不值一提,可是却比任何一次都要疼,心安理得的承受她的恨意,竟然有几分难过。
云时站在魔界与黄泉的交界处,强烈的感应告诉他,她在魔界,尽管在那个地方他会寸步难行,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穿过了两界之间的结界。
一股强劲的风蛮横的扑面而来,他浑身的力气迅速的被抽走,他无力的撑着地面,艰难缓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前走,每一步,都仿佛撕裂他的元神般痛苦。
他坚定缓慢的挪动着步伐,羸弱的身姿艰难的抵御着狂风,每走一步,都似乎快要被掀翻。可是他不能退,三百面前就没能护住她,如今无所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安虞。
万魔殿门口那层透明的结界,让她烦躁又无可奈何,手里那柄朝未央,三界之内就没有它划不开的结界,可是却偏偏不能撼动衡奕所设的分毫,任凭她如何暴力的砍伐,却仍旧固若金汤,坚硬的剑鞘震的她手掌发麻。
她泄气无力的慢慢滑坐在门边,心里担心着玉若会不会被他抓走了,又担心云时找不到她会着急。低头便看见了身上的血迹,她觉得有些怪异,摸了摸伤口,发现已经愈合。尽管手上有血迹,但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不由心生恐惧,衡奕的力量竟然强大至此。
起身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了衣角,慌乱中竟然直接摔出了门外,她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确实还存在的结界。伸出手却径直穿了过去,她奇怪的打量着自己带血的手掌,貌似能令她在结界里畅通无阻的,是自己的血。
衡奕悄悄的站在角落里,整个人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不肯透露出半分落寞,心里的难受却像潮水般蔓延。
满屋的思莹盏,灯火通明堪比天阙星汉,却仍旧留不住一颗不属于他的心。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强忍住想要将她揽回怀里的冲动。看来她体内的种子已经被拔除,只有伽阖的神仙血才能解开他的结界,这是当初修习此阵法唯一为她留下的弱点,并且斩仙刃只能伤神。
伽阖有种莫名的感应,觉得云时就在附近,但她来不及深思,觉得他若真在,总能找到她的,便奔赴向临北山找寻玉若。
年岁树下,元崎焦急的拉着玉若的手“玉若,赶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娇弱无助的双眼里隐约弥漫上一层雾气,却仍旧倔强的握着他的不肯放“我不,我躺在浮生台的时候,梦里全是你,解灵境强行将我拉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就像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残灵消散,元崎哥哥,我不怪你骗我,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一番哭诉让元崎犹如置身熔岩地狱,后悔的滋味让他苦不堪言,若他知道会令她如此痛苦放不下,当初就算罔顾全族也不会假死避世。可是他终究是做了那个狠心绝情的计划,于玉若,他始终是罪人,他欠她的他也无法偿还。
元崎轻轻的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样子与天水溪旁的那个明亮干净的少年别无二他。
他将她搂在怀了“玉若,听话,先离开,回头我再和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