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惹到它了”她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搪塞过去。
他沉默低头不语,好一会才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有朝一日,我替你取回那一半的元神”
她神色严肃,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慌乱的说道“不行!”
云时疑惑的望着她,她神色凝重的说道“不牢仙尊费心了,你不该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去犯险”
她的态度,似乎是在提醒他一些什么。
好像被锐利的刀间化破了心脏,她说那话时,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他感觉过往认识的她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这个人从来不在他的眼前,而是在遥不可及的千里之外。
“仙尊既已准了我的假,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待她走后,他才转头看着千屿,问了一个明知道结果的问题“我真的再也没有可能进入魔界了吗”
他的回答让他尝到了多年不曾感觉到的绝望。
“绝无可能”
千灯崖上,一个孤傲冷清的人负手而立,远远望去瞧着有些许孤单落寞。
元崎捉着一尾石蛇站在他身后“尊上,这蛇在南望山并未探得什么消息,反而……”
“反而什么?”
“反而咬了三殿下”
只一瞬间,那蛇便爆开,碎成粉末萦绕在空中,一阵风掠过便消散了。
“废物!”
伽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干脆坐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坐在门前望着漫天大雪。
门前的灯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落在雪地上的影子显得巨大。她觉得好玩,便伸出手比作一只鸟的样子,影子在地面上煽动着翅膀。
整个南望山宁静又清冷,只有她夜半里伴着一盏灯欢快的逗乐着。
忽然那片影子被巨大的阴影覆盖,她抬起头便看见了衡奕那张许久未见的脸。
“你倒是挺开心”
她眼里的笑意瞬间冷却,仿佛明媚的春光乍然变成了狂风暴雪。她起身傲立在风雪里,冷淡的神情与这漫天冰凉的大雪融为一体。
“衡奕,你敢来这里,是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笑道“对呀”
尽管她此刻内心的恨意翻涌肆意,但胳膊的疼痛在理智的提醒着她,现下不是与他算账的时机。而且她担心闹腾的动静过大惊动了云时,那她苦心孤诣的一切都白费了。
衡奕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心思,不但没有戳穿,反而故意玩笑着说“公主殿下莫不是转了性,以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恨,我还此般挑衅你,你不应该早就提着剑将我砍个十刀八刀了吗”
她不想与他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转身进门,就在门即将要掩上的那一刹那,衡奕手上拿着一根绿色的长草,笑着对她说道“公主殿下,这个给你”
她一下子就停滞了关门的手,遂即打开门淋着雪走到他面前,眼神微颤,问道“这是双生草?”
他笑的明眸善睐“对呀”
伽阖警惕的看着他“还有一半呢”
“怎么,你还怕我用这个东西来操控什么东西来针对你吗?”
她轻蔑的笑了笑“难道你不会?”
“会,若它还有另一半,我会吃下,与你同生共死”
“你什么意思”
一个巨大的谜团仿佛一层薄雾般即将被揭开,衡奕轻声说“三百年前,这种草的生长便只剩下这一半了”
她瞪大了眼睛,黑夜里的雪飘落的影子倒映在她不可置信的瞳孔里“你,你骗我”
“公主殿下,从始至终,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虽然珞珈的覆灭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曾经说过,会用命对她好。那样粗鄙的誓言,他始终记得,就算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未曾真正的伤她分毫。从来温柔便不是他能染指的东西,可他还是再漫长艰苦的时光里一星半点的累积着可笑的温柔,再一次性全部倾倒给她。他甚至打算好了,等天魔族得已释放,魔族重归光明,他便时时刻刻的守在她身边。她若愿意,他便在明处,她若不愿,他便在暗处。
云时撑着伞现在远处,看着那个男人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周遭冰凉的寒意也遏制不住他心内的无名之火,一种掠夺侵占的冲动跃跃欲试。
可她瞧着没有半分不乐意,反而眉头舒展,竟还替他拍了拍肩头的雪,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们就这样站在雪夜里相视笑着,宛如一对九天之上的壁人,好一对天作之合。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手紧紧的握着伞。从上次醒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和她真切的距离,这让他到了无能为力的悲哀,就像手里拿着一把剑,却只能任由敌人一刀一刀捅的你鲜血淋漓。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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