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婳瑶靠在墙壁上说道:“休息几天后便可无碍。”
“你怎么受了这么大的伤,难道与琴茵有关?”沈风疑惑道,也不对,琴茵最近都在忙着如何编排曲子。
纪婳瑶摇了摇头,说道:“和茵儿无关,我和茵儿虽有过节,但她不至于我于死地,倘若茵儿找我,是另有其事,但这次却是她教中一个人把我打伤的。”
“什么教?”
沈风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古代,有很多教会也不奇怪,有的教会甚至流传了几百年几千年之久。
“你不要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他们各个是武功高强的人。”纪婳瑶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自己小心些,特别是茵儿。”
沈风嘻嘻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纪婳瑶道:“你!”
见她又要生气,沈风无奈笑了笑道:“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琴姑娘不会伤害我,而且她最近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纪婳瑶蹙了蹙眉叶:“你勿要与她牵连太深,否则将来会有大患。”
也许是大病初愈,也懒得和他计较,见她是一片好意,沈风说道:“我知道那茵儿很危险,自从那一次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醉花荫那一次当然是省略了,以她嫉色如仇的性格,去青`楼自然不能对她开口。
纪婳瑶突然冷哼道:“你还说你没见过茵儿,昨日还有前日!你在何处。”
沈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纪婳瑶突然冷哼一声,苍白的脸颊浮现一层潮红色,没有怒发冲冠的丑态,却有雪夜梅开的美:“做了此等丑陋之事,还怕被人知道么?”
沈风心里一阵不爽,冷笑道:“我又尚未婚娶,她们开店做生意,我进了妓`院花钱消费,就像花钱吃饭一样,这也算丑陋吗,我问心无愧又怎会怕别人知道,只是刚没必要和你说罢了,倒是你躲在哪里偷看我,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纪婳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冷冷说道:“哼,我岂会跟踪你,是我师门中的人发现了你。”说到后面却是急止住了口。
沈风奇道:“你的师门?方才你还说琴茵是个什么教的人,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不法组织社团吧?”
纪婳瑶怒哼道:“我的师门乃是天——咳!”一下子怒极攻心牵动肺部,急急咳了几声。
沈风只听到了一个天字,还将天字听成了仙字,见状,急忙为她拍拍背部顺气道:“别激动别激动,你看你,就是太冲动了。”
我为何总与此人生气,罢了,今日他救了我,从此一笔勾销,纪婳瑶虚喘一口气,闭上眼眸道:“多谢你相救,明日一早我便会离开。”
沈风急忙道:“你伤得不轻,不如暂且在我这儿休息几日,放心,我去隔壁睡。”今早的时候,伦文叙就已经辞行上京,旁边的屋子已经空出来。
纪婳瑶叹道:“不必了,今早累你鱼摊生意遭毁已是过意不去,便不想再打扰你。”
“今早?!!你!你是!!”闻言,顿时呆地说话不利索,急忙仔细打量她,有点熟悉,突然眼瞳变大,指着她惊道:“是你!!”
沈风算是认出来了,这纪婳瑶就是那绝色娘娘腔公子纪无言,只不过少了一撮小胡子和帽子,难怪每次看她都有点奇怪,原来她本身就是女儿身,想到此,没好气道:“那你这次受伤怎么会逃到我这里来,不会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吧。”
纪婳瑶身体还很虚弱,没有气力与他斗嘴,弱声道:“我若想杀你,有千百个机会,这次只是我被人追杀,中途经过你这里才来藏身,你若是贪生怕死,我即可离开。”说罢,咬牙勉强撑起身体。
“看你都身体虚弱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怄气。”沈风急忙把她按住笑了笑道:“我虽然是贪生怕死了一点,但不至于落井下石,你就好好在我这里养伤——原来你今日来卖鱼,是想跟踪那几个人。”
被他这么一按,纪婳瑶才望见自己衣服扣子好像解开着,低眼往里面一看,胸口上面涂着一些药膏,急声捂着胸口,惶恐道:“这个伤口是你处理的?”
沈风瞬时明白她的意思,没好气道:“是我处理的怎么了,你伤得那么重,还有心思在意这个,我说你这个人迂腐不迂腐,难道碰一下看一下,你就要寻死觅活。”
闻言,全身上下仿佛都不自然,她羞怒道:“你怎懂我们女儿家的清白是何物,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不要救我。”
这女人真是死脑筋,沈风苦笑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想救你,也没有那个本事,你的伤是我托我一个朋友给你治疗的。”见她脸上还是患得患失,失笑一声道:“是个女大夫,这下你放心了。”
果然纪婳瑶松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歉然道:“方才说话多有得罪,还请勿要见怪。”
沈风无所谓的挥挥手,反而开导道:“你脾气别那么倔,这次你就差点死翘翘了,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凭着一股热血,是很容易吃亏的,凡事多以性命为重。”
纪婳瑶心知他的话是为自己好,但还是受不了他这种老成教育人的语气,倔強道:“铲奸除恶人人有责,假若都为自己考虑,岂不是放任恶人作恶。”
沈风心里一阵好笑,这女人真是典型的爱国知识份子,但思想不够深度,但他没有心思再说她,唯唯诺诺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磨刀,等你好了,再让你大开杀戒。”
纪婳瑶听他说得好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差点忘了,婉词嘱咐我,你醒后还要喝药。”沈风一拍额头,赶紧取来药汤,摇起一勺药汤想喂进她的嘴里。
纪婳瑶苍白的脸上泛起两团胭脂红,羞涩道:“我自己来。”
“你行吗,别害羞,都是江湖儿女,不要太介意这种小不礼。”沈风咧嘴笑道。
纪婳瑶嗔目瞪了他几眼,没有作声,勉强让自己靠在床头上,接过他手中的药汤,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在沈风的注视下,她忸怩地把这药喝完。
纪婳瑶受他恩惠,对他的语气和善了许多,轻声诚恳道:“多谢你了,明日我便离开。”
沈风忽然换上一副笑脸:“纪姑娘不妨在我这儿多留几日,其实我有一个忙想让你帮。”
纪婳瑶轻卷起眼帘,平静道:“何事要我帮忙?”若不是喊打喊杀的时候,纪婳瑶身上便有股梵静之美,纵有千般烦恼,与她在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也静下。
沈风脸上略有顾虑,纪婳瑶领会其虑,轻声道:“我的伤无碍,你无须担心,沈风,你算是我在升州的第一个人,我虽非入世之人,但也知缘之一字,既你我有缘相识,你若有难处,我自会帮忙。”
来了古代之后,受到不少人的冷眼,更饱受欺压,难得她真心相处,心中隐隐有些感动,便道:“多谢,我想请你吹奏一首曲子。”
“便是如此?”纪婳瑶一时愕然,没想到他竟是这个请求。
沈风笑道:“不然呢,你现在可是伤员,我哪能让你再伤筋动骨,仅此奏乐一事而已。”
纪婳瑶不解道:“为何要我吹箫?”
吹箫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听着怪怪的,沈风脸上怪笑了一下,如实将事情说出,说完后,看她神色平静:“我知道你与琴茵不和,但这是一首难得的曲子,只能由你们两人和鸣。”
纪婳瑶仍然沉默不言,沈风急忙道:“莫非你嫌弃琴茵是青楼之女?”
纪婳瑶淡笑道:“茵儿并非青楼之人,她居于醉花阴另有目的,吹奏曲子并不是难事,只是我怕与茵儿难以相处。”
沈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琴姑娘那边我已经说服,她愿意与你一起合奏。”
纪婳瑶微微颔首,此事算是解决,她迟疑半响,又道:“你在醉花荫得罪了人,往后你须多加小心。”不知为何,她会说出关心的话,沈风是她下山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往后恐怕没机会再见,这些话算是别离之前的一番善言。
沈风是死过一回的人,明知留在升州有危险,却是不肯服输,无所谓的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好好睡一觉才是。”说罢,拿过碗勺离开了。
纪婳瑶听他风轻云淡的语气,颇感意外,一夜转眼过去。
翌日,沈风将捎信将琴茵请过来,琴茵闻信而来,可见她心里亦是期待,本来沈风还怕她们打起来,但却是多虑了,但她们听到沈风哼出来的曲子时,一切的间隙仿佛烟消云散,全神坠入聆听之中,听了几遍后,无须动员,她们便开始讨论如何弹奏曲子。
这两日,三人皆在练习弹奏曲子,如此美人佳音,令小环儿与婆婆也不忍离步,围在小院内倾听,每弹奏一遍,曲子便灵韵一分,旋律拨动的悲伤仍挥之不去,动听而又动情。
至于那个赌约已变成万香楼与醉花荫的赌约,其间便是由周公子的都尉一手促成,原来万香楼背后的主人便是那个都尉,都尉利用万香楼敛财,为了打败醉花荫,便将醉花荫之前所要弹奏的曲子窃走,然后便怂恿周公子利用窃来的曲子与醉花荫进行赌约。
周公子正愁没有曲谱,听到都尉的建议,便派人到醉花荫道明想代表万香楼与醉花荫进行赌约。
琴茵派人暗中调查才知悉此事,与沈风道出事情原委后,沈风反倒觉得是个机会,不仅能替琴茵赶走周公子,还可为自己报仇,听到赌约时,痛快的答应下来。
这日清晨,到了夜晚便是伶香园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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