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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濮阳宫七傅(1 / 2)

——石洞中——

一道鲜血从沈风身上慢慢流淌出来,鲜血顺着石洼流到叶绛裙的脚下,她缓缓走到沈风身边,然后蹲下身体伸手探了探鼻息,探不到任何鼻息出来,手上立即凝结住,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一声,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睁开双眼沉默了许久,然后直起膝干走到木屋旁边,选了一块地方重新弯下腰用双手刨出泥土,刺入沈风一剑的刹那,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着沈风的死去,她最后那点迷惘也随之消散。

地下的泥土坚硬无比不能刨开,突然想起木屋中还有一座石棺,便将他抱起来,走向木屋中的石棺,这座石棺是濮阳策是为自己预备的,希望自己死后可以陪伴妻子旁边,没想到倒被叶绛裙夺了去。

叶绛裙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推开石棺,将他抱入石棺中,然后自己也躺进石棺内,动作轻柔自然,好像在做一切很不经意的事情,石棺里内足够容纳两个人,躺进石棺后,便伸手将石棺合上。

随着石棺合上,叶绛裙缓缓闭上眼睛,于黑暗中,轻声道:“一命抵一命,一切就此烟消云散——”

石棺关上没有多久,树林中的秘密洞口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来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顾碧落,她离开濮阳宫之后,便在附近等候,迟迟没有等到沈风出来,心中焦虑起来便欲重新进入濮阳宫,没想到却在附近发现道画从山上下来,惊奇之下,顺着她走来的小道一直上去,便来到了这间石洞内。

望及地上的一滩血迹,顾碧落头上突然涌上不安的感觉,沿着血迹来到木屋中,只见木屋中陈放着两座石棺,其中一座石棺上还有未凝干的血迹,急忙推开石棺,入眼便见叶绛裙与沈风躺在石棺内。

叶绛裙睁开双眼,冷冷道:“你来晚了一步!”

“他——”顾碧落一时语噎,目光落在旁边,只见躺在她身边的人双眼紧闭,嘴唇苍白,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腹部上的血窟窿,呆呆道:“他怎么了!?!”

叶绛裙道:“被我杀死了!”

“被你杀死了!?!你为何要杀了他——”顾碧落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冰冷的女人,语调蓦然激动,急急伸手在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已感受不到任何鼻息,手上猛地颤了颤,之前还好端端的人,如今却血淋淋地躺在石棺中。

叶绛裙沉默不言,眼帘兀自低垂下来。

“不会的,他怎么会死了——”顾碧落心绪猛然激动起来,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摇摇头道:“此处不是要害,他在战场受了那么多伤都能活下来,怎么会说死便死。”

叶绛裙道:“他还受了我师父一掌。”

暂时没有心思问及她多出来的师父,美目一亮,急急伸出掌心贴在他心脏处静静感受,心脏处传来微微砰砰撞击声,顾碧落激动得快点落泪,随即冷静道:“他已经死过一回了,你不要再伤害,现在我要将他救火,请你念在你们之间的师徒之情放过他。”

叶绛裙眼中缓缓溢出淡淡的亮色,轻声道:“他还未死——”

顾碧落没时间与她多作解释,再不救治,沈风恐怕就真的没命了,急急将他从石棺内抱出来,将其平躺在石棺上面,然后双手叠在一起贴在他的胸口上,猛地往下按。

一次一次反复同样的动作,眼睛紧紧凝视着他,心情万分焦急,汗水一滴滴从她额头上泌下来,厉声道:“快醒过来!!你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绛裙走到沈风身边,学着顾碧落的动作,双手合叠,使劲按下他的胸口,顾碧落干脆停下手,将湿润的秀发撩在耳,然后弯下腰嘴对嘴为他渡气。

“此法可救他吗?”叶绛裙望及她的举动,不禁微微发愣。

“你继续按压他的胸口,不要停下来!”顾碧落来不及解释,急忙低喝一声,然后继续为沈风渡气,这个方法只是她从《金匾要略》中看来的,方法是否得当还难说,所以她也没有绝对把握能救活沈风。

“喔!”叶绛裙愣了一下,马上继续按压他的胸口。

两人上下齐救,沈风却没有醒过来,顾碧落脸色愈来愈难看,刚燃起来的希望,一点一点慢慢熄灭下去。

抢救了许久,见他仍旧紧紧闭着眼睛,鼻息绝无,顾碧落脸色渐渐变得煞白,颓然坐在地上。

叶绛裙还在努力按压沈风的胸口,见顾碧落坐在地上,便又学着顾碧落的动作,笨拙地嘴对嘴要为沈风渡气,从她的举动上可以看出,她想救活沈风,在别人看来很矛盾,但在她的世界里,杀是杀,救是救。

“咳——”

正当两人嘴要对上,沈风眼睛突然睁开,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叶绛裙动作蓦然止住,呆呆地望着他,

方才还已经要死的人突然活了过来,顾碧落惊喜万分道:“你醒了!!”

沈风捂着腹部,勉强要直起身体,咧嘴笑道:“放心,还死不了!”

“你身上有伤,先勿要乱动!”顾碧落上前搀扶他起来,让他靠在石棺旁边,转而道:“方才进来之前看到外面有一些草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回。”说着,便离开木屋,

沈风大口喘了一口气,扭头问道:“你师父呢?”

叶绛裙道:“她走了。”

“你怎么没有跟着你师父?”尽管她刺了自己一间,但心中仍旧对她没有恨意,甚至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无情的原因。

“师父让我跟着你。”

“跟着我?”沈风很快想明白原因,不禁冷笑一声道:“好,你以后还是跟着我。”

叶绛裙摇摇头,淡淡道:“不必了,我想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其实她想找个地方了结生命,今日见到了师父,但她已不是曾经的师父,师父成了天府的敌人,而她虽然听命于师父,心中却十分为难,所以打算了结性命,以免以后与天府为敌。

沈风奇怪道:“你不是很听你师父的话,你师父让你跟着我,你却要离开,不是违抗师命吗?”

叶绛裙眼眸望着他,淡淡道:“那你呢,为何让我跟着我,不怕我再杀了你。”

沈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道:“我就不信你还会再杀了我。”

“我会!”叶绛裙冷漠道:“但在之前,你可以远离我,甚至杀了我。”

沈风断然道:“不必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用去,我就不信一个坑里我能跌倒两次。”

叶绛裙眼帘低垂,低声警道:“你若是死在我手上,便不要怪我。”

沈风苦笑道:“要是真怨你,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吗,别想太多,是你师父让你变成这样,也是你师父想杀我,无关你——你的师父不是死了吗,她没死,差点死的人却是我。”

叶绛裙清冷道:“我亦不知,师父早在多年前已仙逝,天府上下皆知晓。”

沈风叹息道:“原来那座白色寺庙就是你师父居住的地方,难怪你进去后变得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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