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州官道,两马并肩疾驰,马上二人一人紫袍,一人青衫,彼此略显沉默,其中身着青衫之人印堂有些发黑,身着紫袍之人终是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歇息后再赶路?”
“不用,等过了绵州再说吧……罗兄,刁兄他……”
二人正是嘉州接到命令之后的罗士信与张广龙二人,张广龙苏醒之后见到罗士信取出的剔骨刀便心中了然,故而之后一直少言寡语,直至此刻才出声问询当初龙门客栈之事。
君子剑罗士信点了点头叹息道“刁兄他虽未说,但我也猜的到一二……没有活路的……”
“未免,未免太有些不近人情了……”张广龙愤愤道“这些年来,刁兄不似我等逍遥自在,竟是沦落到,沦落到那种境地,真不知道我等今后会不会也是那般……”
罗士信也是苦笑道“伴君如伴虎,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只能说日后若真是走到了那一步,似乎也只能像刁兄那般,将手中兵刃交于他人好日后给后辈留个念相,想来,那姓洪的傻大个才是最聪明的。”
“就是不知周公公是否真的死在了他的手里,要真这般,这些年来,他岂非到了上清阳神境?”
“不知,应该,差不毫厘……”
“上面说我们不管,莫非他真的会出现,会对刁兄出手,我记得当年他们的感情可是……”
“……”
张广龙有些心惊,哪知稍一激动,体内毒素开始发作,顿时脸色胀的紫黑,罗士信见状赶忙飞身上前,数指点在他身前穴道之上,指着前方的一处茶铺道“莫要激动,先去那儿稍作歇息再说……”
二人迅速来到茶棚,却是诧异这小小而又简陋的茶棚里居然已经坐有一人,说是坐,其实只是双腿蹲在桌边的长凳上而已。
那人一身青兰色道袍装束,宛若及冠之年,面色温红,头顶偃月冠,两鬓自然垂下几缕青丝,一把拂尘就那么随意搁在乌黑的桌面上,边上还放着一个被青布掩盖的木匣子……
罗士信方一见到此人诧异中赶忙抱拳道“想不到道长竟在这儿等我们兄弟二人……”
张广龙稍慢一步,但亦是迅速抱拳。
那道士打了个哈哈,摇头晃脑嘿嘿笑道“疯儒疯儒,贫道看你这印堂发黑,显然是毒素已然攻心,再不医治那就真的是神仙难救真的要成疯儒了,无量那个什么天尊……”
张广龙面色本就阴沉,此刻闻之,更是黑的让人害怕,若是以往个性,早就直接出手教训,管他是谁,可眼前之人却是不一样。
李淳风,道号黄冠子,一身道法精湛,虽说名义上是袁天罡之徒,但天策府中人都知道此人乃是与袁天罡对赌斗法败下阵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了个师傅,别看此人似是及冠之年,实则比当今皇上还要年长几岁。
“无趣,你等二人真是无趣……”李淳风站直身子,跳下长凳,从怀中掏了又掏,终是掏出一枚黑乎乎泛着幽光的丹药,直接扔给张广龙道“我道家秘制解毒良药,卖你了,张广龙,即日起,你欠我一百两白银……”
张广龙下意识接过那所谓的“良药”,实则其上还有身子余温,那黑乎乎的外表显然是人体的黑泥,只是此刻救命要紧,毫不犹豫便吞下腹中,还不忘朝着李淳风抱拳道“多谢道长,别说一百两白银了,哪怕一百两金子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