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进入潼关后,随着越来越接近段煨的老巢湖县,杨定、董承、张绣三人内心紧迫感愈发强烈。
一路上,虽然谨慎老成的段煨没有表现出对杨定、张绣的明显敌意,但是看着弘农兵卒明晃晃的刀兵,杨定、董承、张绣等人依旧是心有余悸,常怀忧恐。
于是,不愿坐以待毙、束手就擒的杨定、张绣等人,重新聚到了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对策。
“段煨老贼奸诈伪诚,看看弘农兵卒的营垒就知道,他表面上假意要与我等和解,可实地里一直在防着我等,若是再这样下去,我等迟早都要受制于人。”
杨定看着同样沉着脸的二人,突然伸出拳头朝案几上锤了一拳,率先打破了沉默。
三人之中,除了张绣与段煨、阎行有血仇之外,杨定和段煨之间的仇怨居其次,反倒是董承,虽然之前败于阎行麾下的甘陵之手,但本质上,他和段煨、阎行两人并没有过多的瓜葛。
只是迫于河东、弘农的强大兵锋,内心忧虑的董承才站到了杨定、张绣的这一边,企图通过抱团取暖的方式来抵御强势的阎行和段煨。
杨定觉得再这样下去,心志不坚的董承很有可能会心生怯意,因此他必须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五大三粗的董承果然还是心生怯意了,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犹豫着说道:
“唉,可,可,可段、阎二人的兵锋我等也都见过了,特别是河东的铁甲骑兵,势如奔雷,挡者披靡,我等这点兵力又如何抵抗,更何况是新败之后,军心动摇,军粮更是仰食于弘农,只怕我等还未举兵,军士就先散去了大半了。”
说到这里,董承偷偷瞥了张绣一眼,然后才看向杨定说道:
“我等莫不如,私下与段、阎二人约和,共拥天子,同列朝堂之上,虽然要屈居于段、阎之下,可也一样能够保住性命富贵,如何?”
董承的话,虽然是对着杨定说着,可杨定对于董承的眼色却是假装看不见,沉吟了许久之后,突然开声询问张绣。
“张将军以为如何?”
沉默已久的张绣听到杨定的询问,冷然一笑,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径直说道:
“杨公乃是在下的长辈,若有所询,直言即可,又何须如此刺探绣的心意!绣与阎、段二贼乃是血仇,又岂能够屈膝敌前,束手而坐毙。”
听了张绣的话,杨定尴尬地笑了笑,董承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但他还是不得不开口,径直问道:
“张将军既然不愿意与阎、段二人和解,莫非在这等形势下,还能够有其他良策?”
杨定闻言,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绣,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张绣的下文。
沉默许久的张绣心中确实有了计划,他扫视了杨定、董承二人一样,霍然起身,冷然说道:
“有!绣的良策,就是杀段贼,抢占弘农,拒阎贼于潼关之外!”
“荒唐,这,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董承听到张绣的图谋,顿时也吓得跳了起来,指着张绣惊惧地说道。
随后意识到失态的他,又放下手指,继续说道:
“张将军,你莫要被仇怨迷了眼,做下这等祸事来,我等的兵力连段煨都打不过,如何能够杀了段煨,还抵挡河东的大军,哼!。”
“呵呵,杀不了么,杨公,若我没有记错,天子身边的种侍中与你甚是亲近吧。”
张绣冷笑一声,没有去理脸上失色的董承,而是转向了杨定。
杨定没有像董承那么失态,他干笑一声,径直点了点头,毫不忌讳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两位都是知兵之人,也知道兵家用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若是我等能够矫诏举兵,夜袭段贼,段贼惊恐惶然之下,麾下又多我叔父旧部将士,我等何愁不能够趁势成事!”
张绣以拳击掌,爆出一声响动,脸色冷峻,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这,这——”董承听到张绣口中说出的计划,面色已经大变,他看到杨定面色变幻,似有意动,连忙张口劝道:
“此事太过冒险,兵微之下岂能成事!就算让你一时得手,杀了段煨,可我等如何能够抵御接下来大肆进犯的河东兵马?”
张绣讥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等也见过了潼关这处关隘,潼关虽然乃是新筑,称不上雄关,可胜在地势险要,立于峭壁狭路之间,昔日段煨能够以此抵御李傕大军,今日我等如何不能够据此将河东兵马拒于关外!”
“可弘农之地早已被阎行兵马包围起来,河东兵马就算不入潼关,依旧可以从河上、河南地来袭,我等又该如何抵挡?”
这一次是杨定赫然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张绣,漠视董承,问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张绣迎着杨定的目光,这头身处绝境的猛虎此刻也发出了疯狂的狞笑。
“若河东大军来袭,那我等就再矫诏,借天子的名义,提前将袁绍、曹操、刘表等人的大军也召来,将这一潭浑水彻底地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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