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来得人很多,柳若言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雅间。
正当拍售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有人进来引着柳若言从后门出去了。
来人二话不说就将柳若言塞入一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一柱香时间停了下来,那人道,“下车。”
柳若言紧了紧披风走下马车。
就看到迎面也走来一个披着披风的女子,兜帽下的脸正是雪蓝岑。
在她身后也停着一辆马车。
两人要在这里悄然交换。
雪蓝岑跟她错身而过时,低声说了一句:“他还没醒,人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
柳若言心中一紧,胡乱的点着头,也不管雪蓝岑能不能看到。
雪蓝岑却在上马车时回望了柳若言一眼,哼了一声。
柳若言摸索着走近马车,车夫道:“走吧,尽快找地方给他解毒。”
柳若言这才注意到这车夫正是季礼常。
掀开帘子,就能看到,躺在马车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比这人影更先让人注意到的却是那钻入鼻间的水腥气味。
“他,他究竟怎么样了?”柳若言忍不住问道。她伸手摸到了他宽大的手掌上,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车轮缓缓驶动,季礼常在黑暗中默不作声,他也不知道。
季礼常将人带到了王大夫的医馆。
那里早就有准备好的针灸,烛火,清水。
王大夫十分的讲究,要柳若言在外间等着。季礼常却可以留下。
“你放心吧,他的命还在。”季礼常不知这算不算安慰。
柳若言面上神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季礼常走进内室,皱眉,“很严重么?所以要将她支开?”
王大夫沉重的点点头:“公子内力耗尽,在毒水中足足泡了三天。而我方才探了探他的血,里面的毒性却比正常情况下多了一倍。也就是说,太子对公子做的事,成功了。”
季礼常猛地瞳孔一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怎么可以被古武太子控制住?”
王大夫摇摇头:“你别急,我叫你进来便是要告诉你。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此时,只能等公子醒来看他受损程度如何。”
说到这里,忽然外间,传来一连串有些压抑的咳嗽声。
季礼常一顿,想起了什么似的:“之前公子已经料到自己很可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他要我做一件事。”
王大夫点点头:“可以。”
季礼常随即扒了左长乐的衣衫。拿了一根银针便在他胸口刺去。
随着那个言字成型,王大夫眼中渐渐透出了悟。
屋中同时响起一声叹息。
王大夫看了看刻漏,开口道:“我现在就将公子唤醒。”
季礼常给左长乐穿好衣服,退到一边。
王大夫摸出八根银针快速的扎向左长乐身上周身大穴。
左长乐宛如木雕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突然,像是久溺深水的人伸头在岸上,吸入的第一口空气。
左长乐急切的呼吸起来,他双目快速转动着就是不醒。
王大夫最后拿出一根较为粗壮的银针猛然往左长乐百会穴一刺。
“咳咳咳……”左长乐猛然发出声响,睁开了眼睛。
季礼常和王大夫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
左长乐轻轻呼出一口气坐了起来。
却见他神情阴郁的盯着眼前跳动的烛火。
季礼常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公子?”两人同时试探出声。